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112(2 / 3)

离弦的箭,刺向了一个方向。

在那里,有一名应军动作停顿了一下。

只因厚重的甲胄闷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人是如此,马也并不舒服。在这应军的骑兵看来,他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让马能够舒展一下自己的动作,重新恢复作战的体力。

哪知道下一刻,一把厚重的刀就已经拍了过来,将他直接打了下去。“杀魏王"的口号还停留在喉咙里,一行魏军精锐就已狠狠地踩踏了过去,从这裂开一线的缝中窥见了天光。

“冲一一随我杀出去!"拓跋珪口中,是变了调的鲜卑语。但好像也正是这样野性而凶悍的声音,伴着又一蓬飞溅出的鲜血,在一瞬间感染了整支魏军,让他们疯狂地扑向前方的敌人。一支短箭扎在了拓跋珪的肩头,也毫不影响到他面不改色地举刀,落下,砍掉了又一颗头颅。

可当锋矢击破了铁壁的一角,即将先于刘裕一步,抵达精锐队伍的彼岸时,精神高度紧张的拓跋珪又听到了另外的一个声音。一声鸣咽的号角忽然吹响。

和先前进攻的声音不同。

这一次,当信号发出的刹那,交战之中的重甲骑兵或是举起了盾牌,或是巧妙地调转了方向。

拓跋珪本能地抓住了缰绳,并未向前再冲一步,甚至恰到好处地一把举起了刚被他杀死的士卒,横亘在了面前。

但更多的魏军已在生路面前失态地冲刺,却也将自己送到了致命的危机之下。是箭!

箭雨"咄咄”而出,发出自一把把连环手/弩。明明冲击力并不够强,却在这一刻完成了一轮异常精准的打击。“啊!”一名冲在前方的魏军士卒,捂住了自己的脸,哀嚎一声就从马背上翻了下去。一支箭矢贯穿了他的眼睛,让他根本无法看到前路,也让他忽然无法如此高强度地掌握着马匹的控制。

而在这样的乱战当中,哪怕那支箭还不足以夺命,在他倒下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注定了死亡的结局。

而和他有着同样结果的,又岂止一两人而已。拓跋珪在心中默默计数,在第十道声音发出的瞬间,一把将手中的铁甲尸体扔向了前方,一声怒喝从他的口中爆发出来,让他连人带马,宛若流星赶月,杀向了那一片弓弩营。

刘裕将兵种的结合设置得着实巧妙。

但他难道不知道吗?当弓弩需要填塞的一瞬间,也正是此地最空虚的时候。他的判断一点都没错。

魏军当中负伤的不在少数,可好像也正是他们身上的伤势,让他们的血色更快地涌向了手脚、面容,以精力充沛的模样跟上了拓跋珪。弓弩兵前方的盾挡,在疯狂的骑兵面前几乎起不到任何有效的作用,就已被冲撞得四分五裂。

一名弓弩手更是被自家的盾牌扫飞了出去。可就在他胸腔剧痛,像是肋骨都因此断了的打击中,他又下意识地望向了自己手中的弩机,也无比惊愕地发现,他因为临时训练上岗的哆嗦,居然比自己的同伴少按了一次发射,让还有一支箭留在了弩机上。在倒地的一瞬间,也不知道是何来的勇气,让他将弩机对准了即将冲过此地的拓跋珪,按下了发动。

“大王!”

拓跋珪发出了一声冷嘶,却根本不敢在此刻停下,将腰间那一支短箭置之不顾,急速向南逃奔。

传入他耳中的声音,不止有敌方此刻因士卒阵亡而发出的嘶吼。也有己方倒下马匹的哀鸣。

还有刘裕的刀已是锐不可当地杀穿了他的精锐,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捕猎者咬向了拓跋珪所在的方向。

拓跋珪死死地咬紧了下唇,尝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可他又无比庆幸地看到,在刘裕追上他之前,倘若他再不回头去看,他已有了冲破此地的机会。

能逃!

拓跋珪的心脏已快要从胸口蹦出。

剧烈的跳动撕扯着胸膛。

他甚至觉得当年母亲将他藏起来,要保住他性命的时候,他的心脏都没有跳得那么快过。当年慕容垂老当益壮,险些要将他覆灭的时候,它也没有这样跳得胀痛。

但拓跋珪只来得及伸手按压了一下心口,便已继续策马向前,根本不敢停留。

只有愈发沉重的呼吸声,向外昭示着他此刻的不安。刘裕一一刘裕!

他记住这个名字了。

在永安的万丈光芒之下,这位判断无比老辣的将领就这样给了他以迎头痛击,让他在逃离出这段河谷的时候,就连身边的骑兵都已十不存一,更不用说和他从晋阳出兵的全部兵力去比,真是无愧于“刘大将军"的称号!但拓跋珪此刻纵然再是心有不甘,在此刻也没有办法回头去和刘裕重新比过,只能向邺城方向赶路,与自己的部从会合。王后在那里,崔军师在那里,他的不少精兵也已被调到了那里,只要他前去,总还有翻盘的机会。

但从此地到邺城,不是一日千里奔行可至。他却好像……没有任何一点休息的机会。

拓跋珪回头而望,果然看到,在他方才经过的后方,一支风筝忽然向着空中升腾而起,醒目地向高空飘去了一个鲜红的信号。他咬碎了牙也没法回头去解决那放风筝的罪魁祸首,只能继续赶路向前。甚至该当庆幸,此刻是白日而非夜里,红色的风筝也终究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