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色戒牌在阎罗的手中肆意变幻着形状,她用倨傲的目光逡巡被束缚在劣魂柱上的图非晚,“呵,没想到有一日我会将你绑在这上面。”
图非晚说:“我也没想到,姑姑。”
阎罗说:“瞧你这一声姑姑,叫得本神心都软了,十万刑具都不知道该从哪一个开始了。”
图非晚说:“不如先来一遍你对我二哥用的刑具。”
阎罗挑眉:“是个好主意。”
说完,她目光一沉,手里的红色戒牌化成了一道带倒刺的长鞭,凌空一甩,发出清脆的破空声,阎罗说着怪舍不得的,下一刻,长鞭就重重的划过图非晚的身体。
鲜血瞬间从皮开肉绽的伤口处涌了出来,图非晚猝不及防的哼了一声,但是她立刻就抿紧了唇瓣。
鞭伤让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着,肌肉紧绷,眼里条件反射的浮起痛苦的眼泪。
她不会死,可她会疼,很疼很疼很疼。
阎罗说:“疼吗?”
图非晚没办法擦眼泪,泪水和额头的冷汗流到唇角,“疼,但还不够疼,皮肉的疼哪里抵得过四千年前灭族之疼呢。”
阎罗说:“你的记忆恢复了?”
“多多少少想起来了一些。”
“想起神力在什么地方了吗?”
“在一个除了我谁都碰不到的地方,你答应我的交易,我亲手将我的神力送给你。”
阎罗咧起嘴,甩着长鞭,鞭上图非晚的血溅了一地圆滚滚的血珠,“小晚,地狱没有白日,所以不要白日做梦。”
图非晚笑了起来,眼神明亮,就像寒冬腊月里阳光照在冰面上闪着的亮光,仿佛没有任何烦恼和忧愁,她平静的说:“我没有做梦,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阎罗的眼神逐渐幽暗,她忽然扬起长鞭重重的打在图非晚的身上,一下,两下,三下……
血水很快沁满图非晚的衣服,她努力忍着,但呜咽声很快从她渗血的唇瓣中流出来,一道又一道的鞭伤叠加在一起,炸开的肌肤不断愈合又不断裂开,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骂了起来。
“呜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图非晚撕心裂肺的大叫,在鲜血淋漓里她闭上眼,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劣魂柱前只有她一个人。
图非晚垂着头,犹如耶稣受难般被绑在柱子上,一头黑发被汗水湿透又干了,一缕一缕散落在眼前,衣衫褴褛满是血污。
她怎么落得如此地步?
她到底有多十恶不赦?
图非晚的眼神空荡荡的盯着虚无,像个死不瞑目的尸体。
阎罗拿着一杯散发着甜味的奶茶走进来,抬手在劣魂柱前的空地上变出一把椅子坐下来。
“要喝一口吗?人间的奶茶比孟婆汤好喝多了。”
图非晚目光僵硬的看向阎罗,哑声说:“不了,容易发胖。”
阎罗刚吸嘴里一大口,顿时有种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的感觉。
冷着脸咽下奶茶,阎罗说:“我当你多能忍呢,昏过去的时候哭的跟我JQ你了一样,怎么样,还要继续试下去吗?何必呢,大家都是女人,非要这么血腥暴力吗?”
图非晚缓缓说:“阎罗,你让我大哥去云岭,其实是想让他带回小咪是吗?”
她缓慢的说:“……为什么要特意让人带一只普通的猫?”
阎罗冷淡说:“它不是普通的猫,它是我的猫,我养了它四千年,而你不过是养它长大而已,它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了,我当然生气,一点良心都没的猫东西。”
图非晚说:“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不亲自抓它回来?”
阎罗冷着脸不说话。
图非晚的脸上所有的伤口都愈合了,但仍旧残留着血污,她如雪的肌肤和凝固的血在地上跳跃的业火中互相辉映,有种触目惊心的艳丽。
她喃喃自语般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缓缓说:“啊,因为你进不去那里,对吗。”
阎罗的手指猛的蜷起,“你做了什么?!”
图非晚幽幽笑着,比地狱里最可怖的女鬼还要诡异,“我做了什么,你的神不知道吗?万物都在神的众目睽睽之下,怎么就不知道呢?”
阎罗死死的盯着她。
图非晚轻声说:“你猜……是你的神不知道……还是……还是你的神拿我束手无策呢?”
阎罗猛的站了起来,手上奶茶被捏爆,甜滋滋的饮品裹着血腥味喷洒一地。
几滴奶茶溅到图非晚脸上,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说:“很甜。”
阎罗快步走到图非晚面前,拽起她的的衣领,怒气冲冲的说:“那里有什么?你做了什么?”
“你怎么不问你的神对我做了什么?!我只是想活!我的族人只是想活!凭什么神要建天道就要对我们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