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一鸣用爪子在地上忐忑的画着圈圈,“您同意吗?”
晋戚负手而立,淡淡说:“不必了,想必孤生前的峥嵘岁月早就被写进史书典册中供后人敬仰学习了。”
僵一鸣失落,“这样啊。”
霉菌毛和无头僵也围了过来,霉菌毛灵机一动说:“您死后成为僵尸老祖宗的事,后人肯定不知道。”
僵一鸣眼睛一亮:“那奴才写死后?”
无头僵甩着被霉菌毛含的湿淋淋的爪子,上面的口水在甩动中滚成露珠,甩的到处都是。
晋戚不动声色的离它们远了点,淡淡说:“人死如灯灭,有何好写。”
僵一鸣赶紧说:“好写的地方太多了。”
晋戚淡淡看着它。
僵一鸣圆溜溜的眼睛也看着老祖宗。
霉菌毛在一旁数数:“1,2,3,4,5,6——”
晋戚等着下文,僵一鸣不明所以。
霉菌毛激动:“7,8,9,10——你们有什么感觉吗?”
僵一鸣茫然:“什么感觉?”
霉菌毛说:“活人说,只要对视十秒就会爱上对方,怎么样怎么样,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
晋戚猛地别开头,长袖一挥,近乎逃一般离开了原地。
僵一鸣脸通红,手足无措。
霉菌毛暧昧的说:“哎呀呀。”
无头僵暧昧的说:“哎呀呀。”
晋戚听到身后若有若无的哎呀呀,感觉拳头邦邦硬,邦邦硬!
到底是谁把他的身体放到这里的!
是谁让他死而化僵的!
是谁让他守着这座大墓永生永世都不能转世的!
是谁!
是谁!!
是谁!!!
晋戚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另一只手撑着伞,在活人的挖掘现场大步流星的走着。
他一定要找到那个人,然后把对方和霉菌毛还有无头僵两只僵尸关在一起,关一百年!不,一千年!不!一万年!
晋戚真想一拳头把那两只傻缺僵尸捏爆,他真的想,太想了。
可是他的内心深处知道他不能那样做,因为一旦捏爆那两只僵尸的话,他连傻缺都没有的说话了。
“哎!哎!你好?你好——”
晋戚大步走着,反正活人也不是叫他的,这么多年,终于来了一只正常的僵尸,可是却神神叨叨的想写他。
可笑!
他晋戚需要一个无名僵尸来写?
他的传奇故事,他的彪炳千古,他的丰功伟绩,他的慷慨就义,他的自我牺牲——想必早就写在大虞朝的史册中,被后世子子孙孙敬仰膜拜,被百代史学家叹为观止。
死后的岁月有什么好写的,无人知,无人识,甚至无人能看见他。
“你好,老师,你好?这位教授?等等——”
晋戚箭步如飞,黑袍在身后翻滚如墨色浪花。
“喂!呃——帅哥!”图非晚追了半天,从帐篷办公室一路追到大门口,她叫了半天都没得到回应,估计人家根本不是老师,也不是教授,所以才对这种称呼没反应。
图非晚气喘吁吁的站住脚步,灵光一闪,叫到:“长头发的大帅哥——!”
长头发?大帅哥?
那必须是他啊。
但是活人怎么会看到他?
晋戚脚步一顿,猛地转身,墨发随着他的动作迎风扬起,漆黑的双眸一凛,盯着五步之外喘气的活人女孩。
女孩见他转身,眉眼染上笑意,“我——”
“小图,怎么了,站在这里干什么?”
图非晚刚说一个字,眼睁睁看着张朔和一个工作人员从长头发帅哥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图非晚的眼睛瞬间睁圆,想说的话顿时梗在了喉咙里。
他们浑然不觉,走到图非晚面前,张朔抬手在图非晚面前扇了扇,“站这儿干什么呢。”
图非晚用力的倒吸一口凉气,眼睛全是震惊和惊悚。
“小图?咋啦?”张朔说。
图非晚憋了一口气,憋的她脸红胸胀却不敢呼出去,仿佛这是死到临头的最后一口气了。
“哎?”张朔用硬纸板轻拍她的肩膀。
晋戚眯起眼睛,漆黑的眸子突然闪过一丝危险,他一手撑伞一手背负,沉声缓缓说:“你能看到我?”
图非晚涨红的脸颊瞬间褪去血色,吓得白白嫩嫩。
她心跳如鼓,脑子里疯狂重复这句话——你能看到我?你能看到我?你能看到我?什么意思????
别、别人都看不到他吗???
别人怎么会看不到他呢???
他他他他他不就是站在那儿吗???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