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的我知道了庄宇的考虑,决心不要让他再受一点点伤害。
庄宇不喜欢把事情闹到沸沸扬扬,他觉得人言可畏,那我就把我们的秘密存放,在确保有能力以后再让它尽情绽放。
教室里,我哭得真情实感,说话也颠三倒四。我跟庄宇说从今以后我一定不再冲动,凡事都会跟他商量;我跟庄宇说我保证说话前都会有所考虑,让他放心;我跟庄宇说今天下午我有多难过,我说他讲我们没结果时的委屈,我说他跟我讲他说未来充满不确定时的疑虑,我说我怀疑他是个渣男。
“渣男?”庄宇反问。
事实证明,说话前都有所考虑对我来说还是太难。
要不怎么说学霸的成绩都很好?先前的罗姐,现在的庄宇,他们总能从我一堆不是重点的话里挑出重点。
庄宇叫我的名字,问我:“林椿,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没有,没有。”明知是送命题,我赶忙掉头,“是我,是我想太多,那会儿你一直讲什么人生的岔路口,我以为你都忘记我们要一起考大学。”
我说了我的担心,还以为庄宇那句誓言不代表任何,我以为我的解释有效,没想到却越抹越黑,事情完全向反方向走。
庄宇一改口径,直言我说的很有道理。
“确实。”庄宇点点头,又对我表示认可,“说到跟做到应该是两回事儿,约定跟约定的结果也应该是两回事儿。”
我眼泪都忘了掉,连忙问他什么意思,就见庄宇笑笑。
“我的意思是,林椿,接下来的一年你要非常努力,等我们真的考上同一所大学。”他的嘴角向上翘,拖长语调,慢慢道,“才能兑换我这个——渣男。”
我就该知道,庄宇没那么好糊弄,谁说温柔的人不会记仇?庄宇这把温柔刀直接□□胸口,让我以亲身经历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原本甜蜜的早恋计划,因为我一句诚实的渣男言论要推迟一年,更可怕的是,为了不做实自己渣男的名头,庄宇在学业上对我的要求更加严格。
原先,庄宇只是负责我的错题跟难题,现在,庄宇每天都要强制我留在教室。
别人热热闹闹回家去,我冷冷凄凄在书海游,还没上高三,我就体会到了学长学姐们说的“生不如死”的压力。
当然,我也没办法否认,压力就是动力,庄宇的补习真的非常有效。
从高二下学期的期中考,我连百名榜都摸不上,到高二下学期的期末考,我头一次登上榜尾巴,再到现在高三上学期,每一次月考,我都精准地压在百名榜正中间,我的成绩一日更比一日强,排名一月更比一月高,连老师们都说我真转了性,恨不得给我颁个“最佳进步奖”。
期末考试前的一天,老张忽然在班门口朝我喊:“椿哥!椿哥!”
他的声音太大,好似要压过庄宇在我旁边的讲题声。我抬起头,迷茫地往他的方向看,就见老张一个箭步冲到庄宇的桌子前。
桌子撞了个歪扭,夹在我跟庄宇中间的试卷都险些掉落,他的语气兴奋,让我还以为他上了北大,道:“外面下雪呢,大雪,这会儿积了好厚好厚的一层,有脚腕那么深!”
要知道我最喜欢雪,几乎没有思考,我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转头,去看边上的玻璃。做题做的太投入,不知道什么时候,玻璃上盖了一层浓浓的雾。伸手,我才把上面的雾气抹开,就撞上了扑面砸来的雪块。从上往下眺,还能看见教学楼底是密密麻麻的蓝白色块,隔得老远,我都能听见他们的笑声。
“快快快,椿哥,想什么呢?打雪仗去。”老张不断催促,说下楼如同说上号,“下楼,下楼,哥们儿几个都等你呢。”
“那还……”等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我就对上了庄宇的视线。
我知道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就算老师们频频为我爸妈送去捷报,他们说就按我现在的发挥上个本地的985不成问题,可本地的985还是离我跟庄宇约定的学校有好一段距离。
做题跟作战间,谁轻谁重,我应该知晓。
可是。
可是,讲真的,自打庄宇对我学业上的要求越来越高,我就很少再有什么玩闹的机会,我减少没必要的玩闹,凡事以“庄宇给我布置的题还没做”为由头拒绝了不少邀约,连朋友们都开玩笑,说我现在像个夫管严,他们说椿哥已经不适合我的现在,为爱做题的少女小椿才更贴合实际的情况。
我知道他们是开玩笑,一直都没放在心上,可是做题也总会有个临界值,嘿嘿一笑,我叫起庄宇的名字,我说:“庄宇,你肯定还没见过雪吧?”
我摆出一副替他考虑的架势,还拿我爸妈的学生当论证,我说我妈妈的学生就是从南方来的,头一次见北方的雪兴奋的不得了,上一秒还在寝室,下一秒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大冷天的,直接就那么下了楼,在寝室楼下绕来又绕去,一晚上朋友圈都在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