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之下,美丽的金发的海神吹奏着可控制海洋生物的安魂曲,富有魔力且曼妙的笛声乘上海风环绕在四周,引领着臣服于海神的海洋动物们为这艘地狱号引路,巨大的鱼儿在海水之下游动,带动水流引走船支……是在直截了当的告知这些入侵者,神的领域不该有人类的踏入。
地狱号随着水流开始转向,那些苍白的刽子手们似乎是发现了异常,追寻着海神的方向跑到了船头,眼中空洞的黑暗慢慢的凝结成各种复杂的情绪,震惊,害怕,最后演化为贪婪,似乎找到了自己苦苦寻觅的东西,但是他们应该是没有机会回到这里了……
坐在船尾,感受着抚摸过船身的最后一丝风划过脸颊,带着丝丝的寒冷和淡淡的血液的味道,阳光无法驱散的死气,海风无法吹散的血腥味,这样一艘船,带着深重的罪孽,又怎么能玷污海神呢。
我站起身,向着海洋一跃而下,并没有掉入海水而是稳稳的落到了一只成年蝠鲼身上,说实话我觉得阿福还是很厉害的,要是个人被我踩这一脚可以把脊柱踩断。为了避免被卷到螺旋桨,阿福一接住人就往安菲特里特的方向游动。
等阿福稳住身形后,我才向后看了一眼那一艘船,那艘船变得越来越小,船上的人也变成了芝麻大点的小黑点,看不清楚,应该已经被送到很远了,至于他们有没有看到安菲特里特的样子也不知道了。
其实比起那些实验人员,我更好奇,那个小男孩会做出什么选择,是按我说的带着其他孤儿一起破坏自由基罐子,还是告发我,求他和他姐姐独活呢。若是前者,还有可能有冒生命危险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后者,如果不是被其他孤儿打死在笼子里,那就是已经躺在解剖台上了,希望他是个聪明的孩子。
“爱尔柏塔,你上船了?”安菲特里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旁边,口中的话语,虽然是疑问句,用的确是肯定句的语气。她转头看向我,语气认真,温柔的声音也染上了严肃的气息,“这很危险。”
“母亲也察觉到这艘船的异常了不是吗?”我笑着回看向她,她鲜少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知道她是在担心我。看着她金色的长发和白皙柔美的面孔似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忍不住想,曾经的西塞尔会不会也是这样的人。美得熠熠生辉。
安菲特里特没有说话,它知道这艘船有大问题,但是她没办法出手,这里是远海不可能救下上面受苦的人,而且可能会给亚特兰蒂斯带来灾难,奥菲斯的预言里面,亚特兰蒂斯就是因为人类的到来毁灭的,所以她才火急火燎的带着珂乐来把人送走。但是珂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万一出事,她该怎么和西塞尔交代……
看到安菲特里特望着我的样子,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望着我,看得我有点别扭,我把耳朵边的头发撩到耳后,将视线从安菲特里特脸上挪开,看向快要消失不见的船支,语气被这撩人的海风吹的有些许惆怅,“我没做什么,只是给了他们一把钥匙,可以自救的。”
那些孩子其实让我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以及那个在我记忆中呼唤我姐姐的人,给他一把钥匙,不止是为了救他们,更是救下了曾经的自己……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做出当初和我一样的选择了,如果这样还活不下来那也没必要活着了。
后来的安菲特里特也没有非要我说清楚什么,只是她拉起了我的手,告诉我,不是担心我做什么,而且担心我去到那么危险的地方,会受伤。反而是我来了兴致接着问她,如果是亚瑟这样做,她又会怎么教育他呢。安菲特里特依旧选择了沉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后面虽然我们之间没有聊什么话题,但是她还是把我送到了奥菲斯的神殿才离开。我想我可能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我的母亲自我有记忆以来就是是好是坏,随着年龄变大便更少见到过正常的母亲了。所以我对于亲情的羁绊,也是不是很懂的。
甚至那种不正常的母女关系,让我在成为安菲特里特养女之前,一度以为,所有母亲都会殴打自己的孩子……虽然我知道这不是西塞尔的错,是我主动靠近她才会挨打的。
我倚靠在奥菲斯的巨大金色头发上,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头发,周围被奥菲斯放满了人面鱼灯,像是被温暖的星星笼罩住一样,我在跳跃的灯火之间昏昏欲睡。鱼灯的香味有点过于浓重了。
“奥菲斯你说,亲情究竟是什么感受呢,我提到亚瑟好像让安菲特里特伤心了。”想了我叹了口气,双手撑住下巴,脑袋想大了也不是很懂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我可能傻了,再问一个人工智能关于感情。”
“我不懂生物之间的感情,但是我知道安菲特里特是在时刻思念自己的孩子的。”奥菲斯金属的声音响起,带着淡淡机器运转的声音,很耐心的回答着我的问题。
一如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我的问题只要是我能知道的,奥菲斯都会耐心的回答。它能懂什么感情呢,他只是人工智能,如果是真的奥菲斯或许还能解决我的问题,我在想的是,安菲特里特对我那么好,会不会只是因为对于亚瑟的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