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没得到期待的答案,江茉再也无法忽视钟政南眼中的怜悯,垂下眼大力拉扯手腕上的蛇形珠宝,哪怕只是形似,此时也完全无法忍受,仿佛下一秒就真的变身冷血毒蛇。
这种多圈缠绕的款式要用巧劲顺势才好取,本就不熟悉,又是在情绪崩溃的情况下,细密镶嵌的碎钻将皮肤磨得红肿破皮,依旧紧紧卡在手腕上。
眼看江茉越来越失控,钟政南握住她的手,试图安抚:“我帮你取。”
“别碰我!”
“江茉,你冷静点!”
冷静点?江茉绝望地想,我也想像蓝姮一样冷血无情,可我做不到,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无尽的燥热似乎要将我整个吞噬。
礼服上繁琐复杂的刺绣亮片仿佛也都活了过来,周身皮肤全都开始刺痛,转而开始撕扯衣服。
“江茉!”
“江茉?”
唐南优突然出现,满脸鄙夷地嘲讽道:“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吗?跟政南好的时候勾搭风哥,跟风哥好又勾搭政南哥,是不是嫌命长?”
是了,那天也是这样,江茉突然想起来,那天的唐南优也是这副嘴脸,这副咄咄逼人的姿态。
转过身猛地一推,将还打算继续逼逼的唐南优,径直推进了水里。
“你疯了吗!”钟政南迅速反应过来,拉住江茉就打算离开。
却被跟随而来的沈知行挡住去路质问,还未问出口,也被江茉毫不犹豫地推入水中。
也幸好沈知行落水,才发现唐南优正在无声溺水,艰难地将她拉上岸。
终于能喘过气来,唐南优惊恐地趴在岸边,大口大口呼吸,半天才缓过神,大喊叫我爸爸过来,快叫我爸爸过来。
唐南优是很想将江茉也推下手,亲手溺死在水里,无奈浑身瘫软,原本轻盈柔软的羽毛蓬蓬裙,此时吸饱水,仿佛千斤重,重到连坐起来都艰难,只能死死掐住江茉的脚踝,不肯放她离开。
钟政南不想事情闹大,蹲下劝说道:“放手,小优,快放手!”
沈知行直接上手去掰:“别闹了,晚上风凉,快跟我进去换衣服。”
被好友召唤赶过来的南风,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还笑嘻嘻地拍了拍妹妹的脑门:“怎么掉水里了,小优,是不是你又图王事不成?不,应该是你爸故意泼我酒的报应!哈哈哈……”
听到哥哥这么说,唐南优更是万分委屈:“是她,是她这个讨厌鬼把我推下去的!爸,我爸爸怎么还不过来啊?爸……爸……”
“鬼叫什么,你当这是在家啊!”南风伸手捂嘴反被咬手,气得大吼:“唐南优!”
突然间院中数个探照灯,一并聚焦在几人所处的角落,瞬间亮如白昼。
看来事情要闹大,钟政南只得将江茉推给南风:“你先带江茉回去。”
“切,要你说,我就是来接她回去的!”
南风说完,还不忘屁股一顶,试图将哥哥也顶下水,不想对方早有防范,交接那一瞬间,就迅速跳开,自己却差点没站稳掉下去。
这么一耽误,唐书屿已经到了,听完女儿的哭诉,脸色阴沉地冷声道:“你为什么推我女儿?”
不得不说长居高位的人,身上都有一种强大的压迫感,江茉强迫自己迎着对方审视的目光,冷静地开口:“因为她之前害得我心脏骤停!”
南风心中一惊,立马冲哥哥吼道:“你又胡编乱造什么?”
我才不会跟江茉提这事,只是外公不希望她的身世秘密外泄,只能别过脸含糊道:“不想她跟你在一起罢了。”
“钟政南!”
唐书屿虽不知道早前这桩官司,但在场几人的下意识反应,尤其是女儿掩饰不住的心虚惊慌,显然这就是事实。
无奈沈炳初在旁,也还好只让他跟了过来,脱下西装外套将女儿裹住:“走吧,孩子,跟爸爸回家。”
沈炳初客套道:“湿漉漉的不舒服,要不先去客房换身衣服?”
“多谢好意,时候不早,我们也该回去了。”
“那好,知行,你送送。”
南风也就顺势拉着江茉上车离开。
车子驶入马路,看着车窗外的行人车流,江茉终于打破沉默开口:“如果我有家人,你们当初还会故意隐瞒,装作无事发生吗?”
这该死的家伙,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南风拉住江茉的手回应道:“也不是故意隐瞒,是医生说你不记得,可能是不愿想起来,这对你来说是痛苦的,没必要让你记起。”
江茉执着地问道:“如果我有家人,你们还会这么若无其事吗?”
南风在心里将作妖的哥哥骂了千百遍,重重叹息道:“你别这么想,我们是根据医生建议,达成的共识。”
江茉继续问道:“如果我没有救回来,唐南优会受到惩罚吗?”
“当然,那天奶奶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