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张叔早啊,他叫小石头,是我弟弟。”方茴笑眯眯说着。张管事打量了小孩儿一番,这小子瞧着虎头虎脑的,还挺可爱。
张管事从袖中掏出一根包着油纸的关东糖,故意在小石头眼前晃了晃。小石头眼前一亮,他顿时懂了,乖巧说过:“谢谢叔叔,”才接下油纸包,扯开油纸嗦糖。
“您看看这批红果片,焦的、生的、熟的。怎么样?”她松开白纱布袋子的细绳,向张管事展示炮制好的药材。擦净手,张管事每样抓起一把看了看,说道:“不错,品质很好。”遂即招呼伙计来称重。
方茴好奇的朝张管事打听今早见到的两人,“那捕头看着年纪也不算小,人高马大的,还有些凶,居然会替那乞丐儿付钱。”张管事抚了抚胡须,他笑称:“是衙门的王捕头吧,很尽职尽责的。至于那少年,他叫付缰,打小在县城里乞讨。”
说道此,张管事叹了口气:“东一家西一家,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前两日不知怎么染上偷东西的习惯。”“他啊,也是个苦命人,”话未说完,有熟客来店中向张管事打招呼,张管事将账房算好的钱递给方茴。
方茴接过铜钱装进荷包,拉着弟弟告辞。小石头圆圆的眼睛一眨一眨,很有礼貌的和张管事说再见,张管事点点头。待取过药,送熟客出门的时候看到两个远去的孩子,他不禁摇摇头。
这俩也是苦命的孩子啊。
晚夏的天气说变就变,方才还是日头毒辣,眼下头顶的天空已经积满乌云。
方茴心中不由后悔起来,应该带把伞的。回十里村的路还远着,又不像平常有牛车可以坐,她拉着小石头加快了脚下步伐。她心里无比希冀:一定要赶在雨落前回到家,可不能淋雨。
轰隆声炸起,一道亮光仿佛要撕裂青空般,以曲折蜿美的姿态直直劈到天穹的另一头。小石头不禁害怕的依偎在姐姐身畔,姐姐身上传来的一点温度让他无比安心。
路才走到一半,这雨就快落下。方茴愁得不行,她拉着小石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眼下的阵仗,这雨还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路边只有繁茂大树,不见人家,能去哪儿躲雷雨?
方茴猛然想起王婶说过的话。那会儿她们坐在牛车上晃晃悠悠的闲聊,王婶指着身后的一片野林:“小茴,里头有个山神庙,你还记得不,以前你娘总是带着生病的你来拜拜。”
王婶说着说着叹口气,“那时候我还笑她不诚心,一个废庙而已,干嘛不去佛庙呢,那儿多灵啊。”“这么多年了,还怪想她的。”王婶想起性格温柔的方茴娘亲,不由怅然。
故人已去,所思不再。
方茴一直垂着头,王婶暗怪自己多嘴,提起小丫头的伤心事。那时方茴不敢抬头,她对原身的娘亲没有接触,更没什么太多的感情,露馅就糟糕了。
牛车路过的地方好像就是这里。
“前头有山神庙,小石头,咱们到那儿避雨去。”方茴拉上弟弟,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树林里。前脚刚跨进庙门,后脚雨水倾盆落下。方茴心中庆幸,可等她随意打量一眼后,握着小石头的手情不自禁紧了些。
墙角坐着的少年随意把玩着手上的草根,他盯着门口的一大一小,目光冷冷。仿佛看出了方茴内心的不安,他不屑地哼了声,却也没将二人赶出去。
方茴越发后悔,她扣了扣竹筐的背绳。回头一看,外面大雨噼里啪啦下得跟白帘子似的。无法,她只得放弃离开的打算。
小石头拉着姐姐坐在了另一边的墙面,小手紧紧握住姐姐。他凑过去小声说道:“姐姐不怕,我保护你呢。”方茴哭笑不得。趁着少年没注意,她偷偷把卸下来的竹筐往身边挪了下。
倚在墙角的少年眯着眼睛,屈起两条长腿,将小丫头的动作收进眼底。付缰对她不礼貌的动作视而不见,其实,是懒得搭理对面那两个看起来蠢蠢的丫头和小子。
抓起在外头摘的野草,抽出一根,他叼着草茎,百无聊啦地嗦出里面的甜汁。
雨下了很久很久,天色黑了下来。小石头栖栖索索的不知道在找什么,没一会,方茴感到弟弟拍了拍自己。他剥开手中的半截纸包,原来是关东糖。
“嘿嘿,”小家伙呲着一口小白牙邀功,“姐姐,小石头给你留的。”方茴接下油纸包,剥开。关东糖上没有黏糊糊的口水,被人从另一头掰断,留下大半。
她舔了舔嘴巴,把糖分成两份。较大的一块递给小石头,“饿了吧,先垫垫,回家给你做好吃的。”小石头反而拿走小块的糖,“小石头吃过了,姐姐吃大的那块儿。”
付缰一言未发地看着对面的姐弟情深,方茴转头时被他吓了一跳,她想了想,试探地问少年:“你要吃吗?分你一半。”少年面无表情的把头扭了过去,摆出他才不稀罕的样子。
捏着油纸包,方茴慢慢吃着糖块儿等待雨停,芝麻裹着麦芽糖,很香很甜。嚼着芝麻糖,方茴无意识的摆弄着竹筐里最上层的调料,她和小石头未来几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