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鞠躬道歉，“非常抱歉，先生，我失态了。”但他心里却还在叫嚣着，坚持自己的观点。同时他还意识到一件事一一
韦恩集团除了他以为，还有别的来自猫头鹰法庭的成员。这不奇怪，毕竞韦恩集团那么大的体量，谨慎起见也不可能把任务全指望在一个人头上。
他庆幸自己虽然有点想摆烂，但从前也是兢兢业业，谦卑小心，没有表现得太敷衍。
否则两人情报一比对，自己这边缺漏太多，就会失去价值。那样的话，轻则资源降级，重则按叛徒处置。埃利奥特靠着宽大的沙发靠背，姿态闲适，眼神恢复平静，随意地点了下头，又徐徐吐出一个烟圈。
在眼圈彻底消散的前一秒，他豁然咧开嘴，笑了笑。“他是诺亚·森斯本人，也不是。”
眼睛没有看人，视线方向冲着墙边一座猫头鹰形状雕像，眼底带着兴味，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听罢，大卫不由得眉头一皱：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真想怒骂一句，装腔作势的家伙，打什么哑谜，以为自己是谜语人吗？但他不敢。
埃利奥特家族实力强大，难以望其项背，而托马斯这家伙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他那个老奸巨猾的老爸逼退下台，转而自己坐上了决策桌，这种心机深沉的人物，他得谨慎对待。
大卫面露不解之色，疑惑地挠了挠头皮，有些迫不及待地请教道：“您的意思是？”
埃利奥特斜他一眼，心中嗤笑：蠢货。
像蚁群里的工蚁，整日只会服从命令，一点脑子都不会动。法庭底层有许多这样的人。
不过这样也好，心思太多，脑子动的太勤，反而不好管控。上面手松漏点渣滓，也够他们享用不尽了。“利爪是不会出错的，当天晚上，诺亚·森斯确实已经死亡。”埃利奥特大发慈悲，解释一二，还体贴地示意他坐下。大卫端坐在对面的板凳上，立刻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只是，当我们发现情况不对后，派人去打开他的棺材，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大卫不安地挪动了下腿，感到一丝凉意。
这是在讲什么鬼故事吗？
“接着派人想办法拿到了现在这个号称′诺奇亚'的人的遗传物质，比对后发现一一”
似是想到了什么有意识的事情，他嘴角的弧度扩大，眼睛里透着热切，还算儒雅的脸庞有些发红、变形。
大卫不敢吭声，安静待着，等对方继续。
“他和诺亚·森斯的核酸与蛋白质序列完全符合。”大卫眼前一亮：这恰好印证了自己的观点，诺奇亚就是诺亚本人！说到这里，托马斯·埃利奥特也赞许地拿正眼瞧他，像个高高在上的地主老爷夸奖狗腿子那样，说了句，“你倒是有些眼光。”大卫谦虚地笑了笑，不敢翘尾巴，自贬道，“都是侥幸，我也是猜的，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哈哈。”
埃利奥特不置可否，收回视线，抽着雪茄，目光落在虚空中的一点，似是在思考什么。
心里堆满了问号，大卫·罗森急得像有蚂蚁在身上爬，等了一会儿，压着声音，试探性地问：“既然如此，那么履历又是怎样一回事呢？”他竭力缓和语气，以免产生任何质问、诘问的误会，触怒对方。内心骂骂咧咧：淦，这可比在韦恩集团上班累多了。心里摇摆不定的天平又朝某一边倾斜少许。埃利奥特今日似乎心情甚好，往日喜怒不定的性格今日缓和许多，他甚至没有在意思绪被打断，反而很有耐心，也很有谈兴。“诺奇亚的履历非常完整，从出生到现在，医院的出生证明，学籍信息，甚至调查走访和他认识相处过的人，都表示确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埃利奥特吞云吐雾，眼中闪着精光。
“这是一份堪称完美的履历资料，再聪明的侦探也找不出哪里不对，然而…大卫表现得急不可耐，一副坐不住的样子，臀部往前挪动，悬着坐在椅子边缘。
他急切地追问着，“然而？”
“恰恰是因为太过完美、完整，才能确定他有问题！”太完美才有问题？
大卫反复咀嚼这句话，随即恍然大悟。
没错，在过去二十年前，米国登记系统没有现在完备，有的地方甚至没有完全实现纸质化办公，别说过去了，哪怕现在，也有些医疗卫生和行政方面更习惯纸质备份，电子存档并非是绝对完整和真实的。这样一来，一份从20多年前开始直到现在，从小到大的经历都被记录在档，无一疏漏的档案，反而完备得蹊跷。
他听懂了，托马斯·埃利奥特的言下之意是，诺奇亚的档案是造假的！“这种情况也能做到吗？”
大卫有些不可思议，要做到这样细致入微的程度，背后需要付出多少人力物力，打通多少关节，其中涉及的工作量繁重到不敢想象。“通常情况下当然办不到，但是如果背后操纵者是像我等这般人物。”他慢悠悠吐出一口烟气，表情玩味。
“非大财力与人脉不可实现。”
听完，大卫脑海中瞬间蹦出一个名字一一
“布鲁斯·韦恩！”
是他为诺亚伪造了表面上看去如此完美的人生履历。没错了，一定是他，只有他，哥谭首富，才有这个人力和财力，在信息化开始普及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