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摇头,发丝纠缠着黏合着眼泪,覆盖住了她原本的面容。
林昀见状,更是心如刀绞,正因如此,这段时间他只敢远远看着凌舒吃饭、逛街、和朋友们笑闹,除非被逮了正着,他是没有勇气出现在凌舒的视野里的。
前几天,还被薛怀跃堵住,薛怀跃严厉警告了他们一家人都不许再靠近凌舒。可林昀还是忍不住,想要亲眼确认她过得好不好。陆示诚自以为公道地扯了下凌舒的衣袖:
“你别这样,你还记得吗?你以前是最疼这个弟弟了”“你也滚!"凌舒爆裂地嘶吼,白眼球都因用力过猛现出了一大片红红的血点子,“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吗!我说一一我不是他的姐姐!我没有弟弟!”吼声凄厉,惊起了停憩在空荡湖面上的水鸟,水鸟们扑闪着翅膀忽楞楞飞开是非之地。
林昀知道凌舒的脾气,唯唯诺诺成了鹌鹑,不看她,忍着脚上的疼痛呜咽。陆士诚心疼地拉了林昀的一条胳膊把人往身边带,充满不理解地看着凌舒,像是在看一个好端端突然犯病的疯女人。在他的记忆里,凌舒是校花,学校里最清透温和的那种女孩子,温柔得像长江上荡开的水波。她没在学校中和同学们闹过矛盾红过脸,毕业后一下子就丢失了所有音讯,传言里说什么难听的都有,陆士诚没有相信过。可是,今天好不容易重逢,凌舒仅是比过往更加明艳美丽,衣着简单也不改周身索绕的凡夫俗子勿近的贵气,其他的性格品性哪里和从前有半点相同?陆士诚深深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安抚性地拉了拉凌舒的衣角:“别闹了,你摔伤了,不管怎么样,我先带你们去医院好不好?别拿身体开玩笑,别的都可以之后慢慢聊。”
听到前半句凌舒还好,后半句又使她气到太阳穴胀痛:“我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我跟他!不认识!还要我聊什么?到底要我怎么样一一”
凌舒在竭力地撇开与林家的关系了。
尽管那时候林昀才八岁,是个很乖的只知道叫姐姐的可爱包,大人的事不该牵扯到小孩子的。凌舒偏偏在这一件事上不懂事了一回,连带上林昀都讨厌、恶心。
养父当年无限索要金钱,都是拿着林昀读书、学区房甚至影都见不到的老婆本当借口的。
生生地把在凌家中还举步维艰的凌舒敲骨吸髓,多次地想要从楼上跳下去一了百了。
最后凌舒壮士断腕,就当是用金钱买断了亲情,带着林昀一起割舍掉,她才能活,否则只会深陷在泥潭中死掉。
她还想好好地感受阳光和微风,好好地活。看到林昀一点,凌舒会自动回顾起养父咄咄逼人的狰狞,和养母直到她以死相逼怕鱼死网破什么都没有才出面的算计。林昀的存在只能说明她有多可悲可笑。
她冷笑着看林昀价值几大千的山地车,性能过溢,已经是非职业骑手中的顶配了。
林昀蓝白校服里面的内搭是巴黎世家的毛衣,一线大牌凌舒自己最多只舍得在重要场合里买成衣和礼服,几大千、上万的T恤等她根本下不了手去买。养父母都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林昀的生活条件能跃升到这个等级,钱是从哪里来的不言而喻。
她踹了一脚林昀的山地车,其实再名贵的自行车踢起来的声音和破铜烂铁也没有区别:
“多好的车啊,你家这些年都在哪儿发财呢?不会就坐吃山空吧?”“姐一一"林昀红着眼睛抬头,“我会还给你的,不管爸妈从你那儿要了多少钱,我砸锅卖铁都会还给你。我,我现在还不起,以后大学不读了,进厂打工也会慢慢还给你一一”
“你说的什么傻话,老一辈的恩怨跟你有什么关系?学生最要紧的就是读书。不然我不是白给你补课了?”
陆士诚火速掐了林昀不合时宜的想法,烦躁地想,凌舒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呢?对待弟弟都可以冷血无动于衷吗?
凌舒懒得继续浪费时间掰扯,原地把共享单车锁上,忍着疼又想直接走掉。可惜声嘶力竭后是精疲力尽,她没力气了,多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陆士诚不让她走,硬架着她上车去了医院,她没反抗得了。只顽强地在车上闭上眼睛,不多看他们两人一眼,一个字都不跟他们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