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的学生全部都是垃圾！”
“弄臣们的骨子里天生就流淌着不安分的血液。”
那人身形瘦削，穿着一件反光油布工装，肩头搭着一只老旧铆钉工具包，左脸靠近耳根处有一道已经愈合的刀疤，走近才看得清。
武器贩子克劳斯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按照教团那边给的坐标，在汉堡郊区成功击中了那只翼猫。”
他眯起眼，舔了舔牙缝，语气带着一点阴冷：
“当时我无法确认是否当场击杀……”
老布鲁姆低声开口。
“只要她手里没有信件，伊甸那边就不会有录取证明的流动数据。”
说着，他再次望向对街那栋房子。
那房子静得像一口死井。
“晚上乘着夜色行动。”
“你们手里的民铳，都是处理过枪纹的改装件，不在治安署追查的序列里。”
“但也别掉以轻心。”
“记住——行动要干净利落，千万别惹来机械教会或治安官的注意。”
另一边的武器贩子克劳斯也同样伸手，抚过包裹在皮套中的源石手枪，指腹在枪托处慢慢摩挲，像在感受熟悉的温度。
“这栋房子里……除了目标，还有别人。”
“要不要——一起清了？”
空气像是瞬间凝住了。
老布鲁姆没说话，只是沉吟了一瞬，手杖轻轻敲了下石板地面，发出一声“咚”。
“注意。”
“声音别出街。”
克劳斯嘴角一咧，露出一排发黄的牙齿：
“今晚，做得干干净净。”
夜幕降临得比平日更快。
在施莱尔霍夫路的一处街角，齐格静静地站在一棵弯曲的枫树阴影下，麂皮斗篷掩去了他全身的轮廓，只有银灰的发丝在晚风中微微晃动。
“喀哒。”
下一秒，那看似厚重的乐器盒忽然一分为二，匣盖向左右展开，内部机关自动滑动。
一柄通体银亮，剑锋微弯，在黑夜中泛着如水流动的寒意；另一柄则是深钢色，刃线锋直，像藏在夜里的利牙。
翼猫海德威缩在他斗篷包裹下的怀里，脑袋刚好露出一点，鼻端随着夜风轻轻耸动，尾巴垂在齐格腰侧，无声地拍了拍。
“你这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从白天一直到晚上。”
他猫眼泛着琥珀色的冷光，像两颗被打磨过的水晶。
他只是缓缓地，将钢剑从剑匣中抽了出来。
剑刃滑出的声音轻微，却在这死寂中显得无比突兀。寒光划破夜色，像某种即将解封的危险开始吐息。
他鸳鸯色的双眼缓缓抬起。
“不要太惊讶。”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齐格没应，只是反手将银剑也一并抽出。
动作流畅得不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更像是经历过无数次清算的刽子手。
“今晚风很大。”
但他下一句，却让海德威毛发炸起。
“——从这个世界里，消失。”
仿佛这不过是生活中一件理所当然的琐事。
不是因为那句话。
就像是在说：
“饭菜有点咸。”
“——我今晚得去杀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