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要素。
在七百多年前的旧考古时代末,新考古时代初期;也就是大约721年,神罗首次通过“托兰天镜图谱”的拼接与解读,确认了新泰拉是圆的,并据此提出了“时区”概念。
彼时,每个城市的时间都由本地教会、钟楼或手动日晷校准——以太阳正午为基准。
在当时,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因为那是马车的时代,信鸽与驿站的时代——慢和不统一,是可以被接受的。
时间的差异,撑死只影响贵族钟表上的精致指针。
不会真让谁误了什么大事,也没人真在乎差那几分钟。
直到铁路系统的出现。
哈普托斯历722年,新泰拉进入新考古时代。
划分这一时代的标准是“轨轮图”、“煤焚效率律表”、“管道负重表”等遗物图卷陆续从琥珀场中被发掘,铁路系统的所有要素在这一年被集齐。
火车开始在神罗的铁轨上奔跑,是新考古时代真正翻开的一页。
那些横跨山岭与城市的钢铁巨兽,沿着一条条铆钉铺就的轨道飞驰,曾经要走上三天三夜的路,如今不过数小时便可抵达。
城市之间的距离被压缩。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
车站,要准时。
工厂,要准时。
邮局,要准时。
银行系统,也得准时。
可问题在于——全国的钟表,却各走各的。
而问题随之暴露得淋漓尽致。
想象一下:
一辆列车从雾都出发,按照时刻表,计划在正午十二点抵达伯明翰。
可在伯明翰,当地时间的正午十二点,其实比雾都晚了整整十五分钟。
于是,列车到站时是当地的十一点四十五,而调度记录的到达时间却是——“十二点整”。
这不是误差,这是灾难。
最为著名的托莱列车惨案,就是发生在这样的混乱中。
当年,一列从雾都出发的货运列车与一列从伯明翰出发的旅客列车,被安排在同一段铁轨上调头交汇。
调度双方使用的,都是各自城市的太阳时间。
谁也没算错,但也都没对上。
仅仅十分钟的时间差,两辆列车在托莱山口迎头相撞。
据记载,死亡人数七十以上,重伤超过三百。
残骸燃烧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清晨,才被清理出第一节完整车厢。
——那一晚,成了帝国铁路的黑夜。
也是从那以后,神罗帝国才真正意识到:
统一时间,已经不是学术问题,而是帝国必须解决的制度问题。
误车、出事故、接不到人、车站排班混乱……
在全国时间各自为政的时间体系下,这些灾难简直天天都在发生。
经历了无数次误调、撞车、漏发、误死之后,神罗才真正明白——如果不能统一时间,那这个国家的齿轮根本无法真正咬合上。
在一次格林威治天文台的关于时间差事故的听证会上,一位头发乱糟糟、戴着眼镜的老教授,当场拍着桌子怒吼道:
“谁都别TMD再看太阳了!!!”
“我们要让神罗狗屎一样的时间,全部统一!!!”
这句话,真的传遍了神罗的铁路、电报、工坊、邮局、银行系统……
一句话,骂醒了整个时代。
工业社会,必须事事做到精准统一!
“时间”的统一,刻不容缓。
格林威治天文台,在当时就是帝国最权威的时间源。
他们拥有当时最精准的观测设备、机械振频计、重锤摆钟,他们掌握着整个神罗最精确的计时能力。
他们不只是在喊口号,而是当真提出了一整套可行的改革方案。
首先,是城市之间的时间统一。
因为在当时,每座城市、甚至每个城区,时间都可能不同。
格林威治天文台的解决办法,就是发明一整套气动时钟装置,也就是现在齐格面前的钟柱。
那是一种建立在蒸汽管道基础上的时钟网。
装置构成很简单:气动管道+气压震铃+校时接收器。
以天文台为“母钟”核心,每日由母钟装置按固定节奏释放压缩气流信号。
这些信号顺着地下专用气动管网,分发至整座城市的各个“子钟”。
车站、教堂、学校、报社、工厂……
这些人流量密集地区的钟塔只要接收到气压震铃信号,子钟就会自动触发内部的齿轮同步装置,将自己调整至母钟时间。
也就是说——一整个城市,只看一只钟。
不管你在哪个街区,看到的时间都是一样的。
城市跨地区的工作以后也少了“我家钟表才十一点”的迟到借口。
这套系统最初只在雾都使用,但在铁路大扩展时期,它几乎成了标配。
城市时间统一了,接下来就是——跨城市的时间统一。
毕竟,雾都是雾都,曼彻斯特是曼彻斯特,城市之间没有气动管怎么传时间?
格林威治天文台再次搞出一项新技术:授时气压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