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兴学啊!”
贾道时猛地惊醒坐起,只见窗外天光大放,霞光万道。
他好歹是继承了真火派的道统,正儿八经的道士,端得是弘扬正道,哪能学这种伤天害理的邪法?
“不行不行,这地块是非因果真多,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也不是贾道时逃避责任,凭他现在的道行,掺入到这种灾厄中来,无异于飞蛾扑火。
也怪他一开始并没料到,事态会如此严重。
“能力越小,责任越小,我还是多超度点宁笑笑这样的小鬼,多积攒点功德,再谈拯救天下苍生吧!”
午时,县令又热情招待他吃饭,贾道时百般辞行,任县令磨破嘴皮子也没留住。
走在路上,起初还有一丝愧疚,也渐渐坦然了,毕竟他从未答应过县令什么。
他赶到张家,又遭到了供神仙般的对待。
贾道时摆手推辞,取了一百两银子,又在马圈里领回自己的毛驴,速速离去了。
花脚毛驴走的很慢,街上行人又多,人挤人,比肩接踵。
贾道时只得干着急,想着如何快点赶到钱庄,把这沉甸甸的银子换成钞票。
快行到钱庄附近,贾道时感觉路上行人明显稀少了。
街面变得冷清起来,分明钱庄旁边就是赌楼,贾道时的耳朵却像裹了层膜一般,听不见里面一丝声响。
钱庄也是半掩着门,无人进出。
叮——叮——叮——
待那个卖冰糖葫芦的老头,摇着铃消失在拐角,街上变得空无一人。
四周陷入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毛驴此刻也似察觉到了异样,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低沉的嘶鸣声。
“得!让你走这么慢,得了个得,一步三停走走停停,可不就着了别人的道么!”贾道时气愤至极,一脚踹在驴腚上。
街上氛围显然诡异至极,不用想也知道,其中定有古怪。
贾道时眯了眯眼,环顾四周,路两边店铺的窗户,凡是能透光的,都像蒙了层黑纱,看不清里面。
指尖雷光游走,贾道时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声响。
紧接着是一声痛哼传来。
贾道时猛地转身,雷光稍要激发又被收住,只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映入眼帘。
“你他妈给我等着!你知不知道我老子是谁?你敢轰我出来?”面色蜡黄,印堂发黑的年轻男子躺在地上,叫嚣道。
袖中鹅卵石剧烈颤抖,贾道时将其攒在手心,耐心安抚宁笑笑的情绪。
眼前之人正是张家公子张立,虽然张家一切事都是因他而起,但贾道时印象中只见过此人一面。
看来大部分时间都耗在这赌楼里了。
“我们这只认钱,不认人,你跟你老子要着钱,把账还上再横吧!”
话音落罢,赌楼的门轰然关闭,贾道时又一次失去了里面的视野。
不过这倒给他提了个醒,怪异感仍未褪去,街道两头起了层雾,好似专门把这一块区域隔绝开来。
“呸!等我拿了钱,你们还不得伺候着?一群势利眼的东西!”张立朝门上啐了一口痰,晃晃悠悠站起身来。
转眼间又是一副醉生梦死的神态。
“怒和潘郎宵良久哎,宵良久,象牙床上——任你游嘞——”
“哎?那边的可是贾道长吗?贾道长?”
贾道时毫不掩饰心中厌恶,别过头去,却见街道尽头的雾中,孤零零走出一个女人。
张立的注意力也瞬间被那妖艳女子吸引,完全忘了贾道时还站在这里。
“这又是哪来的美娇娘啊?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张立远远便猥琐地呼喊道。
及到近处,更是掩饰不住渴望神态。
也是这女子美艳的不可方物,鹅蛋脸,远黛眉,随意挽起一个松松的发髻,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颈边,更添几分慵懒妩媚。
“哦,你是不是那春满楼里,唱小鼓的大麻雀?嘿!看着还着实不小呢!”
张立说着,便要朝那两座山峰摸去,只是眨了眨眼,那双手便不见了。
“咦?”
张立先是愣了一瞬,随即,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回荡在空旷的街道里。
“你说的不错,我小名的确叫麻雀。”
女子冷笑一声,又是出手极快,张立的脑袋便打了三个转,脖子拧成一个细节,耷拉下去。
贾道时甚至没看清,这女子何时伸的手又何时收回,整个过程像是变戏法一样。
只觉得,浑身血液一瞬间彻底凉透。
下一秒,他得出一个结论。
这女子是个武者,且是个修为极高的强者!
而对方杀人跟喝水般神态自若,目光从一开始就没从自己身上移开过。
贾道时明白,对方显然是奔自己来的,此刻面对的是要分生死的敌人,虽然恐惧,但并不打算坐以待毙。
他唯一可以依仗的,便是玉枢雷法,雷法伤鬼魂有奇效,可打在人身上,他却没有任何经验。
真是神通到用时才方恨少啊!
妖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