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意睁开眼,天地正在旋转,她不舒服地闭眼,等待这股眩晕过去。
她不知道,梦境正发生着巨大变化,衰败的荒野已不在,梦幻星空正在慢慢重现。
噬灵的死亡,让惠子的力量得以恢复,其他由噬灵衍生出的黑暗怪物,同时也一起消亡。
好累,好累,夏意已经没有力气再坐起来。惠子还活着吗?时晏呢?如果梦里死了,最终会发生什么呢?是否一下就清醒过来了?
夏意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也越来越混沌。
“夏意?夏意?”
别叫了,别叫了,让我休息会儿……
“哈哈哈哈哈……”夏意睁开眼,屋里的小灯亮着,知知正吃着零食看综艺。
“几点了?”夏意迷糊地坐起来,知知回头:“你醒啦?都10点过啦,你睡了差不多40分钟。”
夏意掀开窗帘看了看外边,路灯亮起,道路上的车稀稀落落,天是如此的黑。她下意识地去找月亮,不过今晚的夜黑得深厚,天上不见一点亮光。
想啥呢,梦都醒了。
夏意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梦里的大部分内容她都还记得。
最大的怪物死了,惠子和时晏应该没事。对了,时晏!她又火急火燎地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翻出时晏的电话号码,可手指放在拨打键的上方,迟迟不落下。
她叹了口气,把手机按灭,然后躺下看着天花板。夜晚安安静静,平板播放的视频声和知知时不时的嗤笑声,让她不得不一遍遍地自问:这一切真的是真的吗?
她和时晏真的一起进入了这个梦吗?惠子真的是现实中活生生的人吗?
太割裂了,她的头隐隐作痛,心也开始砰砰跳。
“你要不要吃点?”知知把薯片递过来。薯片是夏意一直喜欢的黄瓜味,不过当下她没啥胃口。
夏意摇摇头,“我去客厅倒杯水喝。”
“行。”知知转回去继续看综艺。
走出房门就是洗漱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很差。她无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胸口,然后拉开衣领往里看,右胸有一块紫红的淤青。
她轻轻按了按,倒是一点也不痛。夏意又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
客厅阳台传来楼上家长辅导孩子作业的声音,房间再次传来知知的笑声,现实生活是多么的平凡朴实。夏意走到阳台,望着外边发起愣来。
另一边,时晏和惠子也醒过来。他们坐在一个审讯室内,旁边是一个心理医生,另一边坐着一个警察,门口玻璃窗那儿子欣不停在往里张望。
惠子看着手腕上的银手铐,神色恍惚。
“清醒过来了吗?”眼前的女医生温柔地问,惠子茫然地点头。她环顾四周,冰冷的房间,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
时晏?她的眼睛一下亮起来,时晏也正看着她。惠子正想开口问,时晏却对她摇摇头。
“所有的题目你都回答了,虽然刚开始很抗拒,但幸好最后彻底放松了下来,十分感谢你的坚持和勇敢。不过从试题上初步来看,你的精神状况不太良好。”
“最后我们再做个心电图。这只是初步的检测,不要有心理负担,等最后的审批下来,我们再到医院做最终检查。”
惠子机械地点点头。
医生的设备准备得很齐全,没一会儿就布置了一个简易隔离病床。惠子躺在折叠床上,医生把帘子拉好,遮住惠子的上半身。然后,医生迅速地用酒精擦拭前胸、手腕和脚踝。最后依次连接六个胸壁导联和肢体导联。
审讯室安安静静,警察给时晏打了个手势:还剩10分钟,时晏点点头。
“好了,你整理下衣服,整个测试过程就结束了。”医生依然很温柔,她手脚麻利地收拾着设备。
惠子走出来,时晏示意她坐下,她眼睛又亮起来。
时晏看着她的双眼,认真地说:“恶魔已除,但也会死灰复燃。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我相信你能想明白,并且找到心魔的根源。犯下了大错,赎罪就好。即使被魔控制,说到底,还是因为自身的贪欲被钻了空子,错了就要被惩罚。”
惠子抿着唇,低着头,脸色灰白。
“人间的秩序法条是逃不了的。但是,我相信你可以挺过去,就像这场战争一样勇敢。记住爷爷的话,找到心里的明灯;不做妄事,不起妄念;大胆往前走,偶尔回头看,坚守住你的初心。好好地修心,你的命运依然会璀璨。”
“相信我。”
时晏紧紧地握了握惠子的手,惠子一下子就哭了。
时晏不加掩饰的直白与真诚,使得她心里酸涩不已。她本不是这样的人,原本也不会犯下如此的大错,她不是恶魔,她不是凶残的刽子手,不是变态的杀人魔,不是的。
若当初有这么一个人劝谏自己,是否事态能够扭转?好像是有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