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楼梯上,看着尘土随风一扬,都没说话。
“收。”时晏手指掐诀,手腕一转,古铃被收回袖口,挂在墨绿色的手绳上,毫不起眼。
这个结局来的猝不及防,夏意心里也酸酸的,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
“走吧,上二楼。”时晏理了理衣服,然后往上走去。
夏意边转身边说:“小朋友,咱们……,咦,她去哪儿了?”
时晏转身看去,后面已经升起了白雾,之前的小女孩已经不在了。
“走吧,说不定也是怪物的幻象之一。”
“她也是怪物吗?好吧。话说你是怎么出现的啊?居然又梦见你了。”
“其实不是你梦见我,而是你我共同走进别人的梦境,也就是刚刚那个小女孩的。”
“是那小女孩的梦境?”
“对,不过她现在已经长大为成年人,小女孩是她小时候。”
楼梯很长,走了好一会儿最后一层台阶才显露出来,阶梯两旁各摆着一排白色玫瑰花束。时晏加快脚步走上去,一扇用气球堆成的拱门引入眼帘。
“哇,她结婚了吗?”夏意指着拱门一旁的巨型婚礼海报惊呼:“她好美啊!可是新郎的脸怎么……”。
婚纱照里惠子的脸柔美温婉,像天国的神女散发着柔光。她眼中带笑,柔情似骨地倚靠在新郎怀里,头抵着他的下巴,看着无比幸福。可新郎的脸被钝器刮花,凌乱而数不清的刮痕使得新郎面目全非。
两人继续往里走,夏意路过玫瑰时俯身仔细看了看,花瓣和茎叶连接在一起,这倒不奇怪。奇怪的是,玫瑰的根部居然从外面的花篮竹子里冒出来。
夏意小心地避开尖刺,伸手进去摸了摸,根与竹篮紧密缝合。她捏住一处没有刺的地方,用力往上一拔,玫瑰纹丝不动。
梦里确实有很多奇怪的东西。夏意摘下一片玫瑰花放进上衣口袋,然后跟上时晏。他们离开没多久,那朵被摘下的玫瑰花,从花心处流出几滴黑色的液体。
这是一个婚礼的大厅,光线略微暗,但形成暧昧旖旎的氛围。穿过气球拱形门,红毯铺在脚下,上几个台阶,便是一座小型大理石亭。淡粉色的纱从亭顶往下散开,搭在亭的四角,上面点缀着一朵朵白色的小雏菊。
再往前,是被各种绿植和鲜花簇成的小道,两旁陈列着及腰的灯台,散发出柔和的橘光。所有的光芒最后汇聚到新郎新娘的宣誓台,藤萝缠绕,绿枝摇曳,清新并有生机。
“她的婚礼好小清新啊,都是花啊树啊啥的。”夏意慢慢地欣赏。惠子也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会场,很美,很质朴,不造作。
“注意周围,别放松警惕,你离我近点。”时晏转头对夏意说。
“好。”夏意立马站在他身后,开始集中注意力。
他们走上大理石亭才看到两旁都是草地,草地上放着五六张白色桌子,桌上都摆着高高的甜点盘。
“出口是不是在那儿?”夏意往宣誓台的右后方一指,在舞台的最后方挂着厚厚的幕布,深红色幕布下若隐若现着往上走的楼梯。
“那我们赶紧过去,走!”时晏开始往那儿跑,暗中的怪物更加难缠,他一秒都不想多待。
两人一前一后跑过长长的小道,眼看马上就要达到宣誓台。突然,身后传来推车的声音,车轮碾在地上咕噜咕噜地转,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哒”地敲在夏意心上;同时,婚礼进行曲响彻整个会场。
“来了。”时晏小声提醒夏意,夏意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回头也是件巨恐怖的事。
时晏往后转身,看见穿着婚纱的新娘惠子推着餐车,朝他们走过来。洁白的婚纱上沾着大片大片的红色,新娘惠子脸上也同样斑驳。
时晏拉着夏意往宣誓台那儿后退,新娘惠子突然停下,把餐车的盖打开,然后抱起一颗球:“今天我们结婚了!”语气亢奋,十分愉悦。
“是佩森!”耷拉在时晏背上,一直沉浸在爷爷悲伤中的惠子看到此景,情绪又上下起伏,此时居然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新娘捧着佩森的脑袋,深情地说:“看,我给你切得多漂亮。”她把佩森的脑袋对准餐车。餐车上,整齐摆放着血已经凝固的手脚,黏糊糊的肝脾脏,已经黑掉的心脏用一个精致的小木盒装着。
“我天,好变态。”夏意捂着嘴嫌恶地说。
“你们又是何人?”新娘看到他们冷冷地说。
见两人没搭话,新娘警告道:“从宣誓台滚开,今天是我和佩森的大喜之日,你们若是捣乱,休怪我不客气。”
“我们马上离开。”时晏朝她颔首,说完就往出口跑去。
“谁准许你们走了?”陡然间,地面剧烈晃动,中间的空地凹陷下去,周围一圈桌椅板凳腾空而起。新娘嗖地一下飞到房梁上,餐车被婚纱一卷带到空中。夏意摔倒在地,然后迅速往凹陷中心下滑。时晏眼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