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叔手一滑,瓷碗一下子掉在水池里打碎了。他火急火燎地往厨房外走,手上的水来不及擦,滴答滴答地流到地上。
刚走到厨房门口,就见小惠子一手托着囡囡,一手拽着棉花,囡囡背上的大洞朝天。候叔气得脸色铁青,嘴死死抿住半天没说话。
小惠子天真地说:“候叔,这个娃娃太破啦,里面的棉花都快掉空了,得赶紧修补修补。”然后把棉花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你放开!”候叔大喝一声,小惠子被吓到,呆在原地。她的手一软,人偶直直地掉到地上,上面的针线不巧钩住了小惠子的指甲,嗞啦一声爆线了,人偶直接散架,自大洞处一分为二。
候叔一把把小惠子推开,嘴里大喊着“囡囡”,声音变得尖锐,捧着人偶的手剧烈颤抖。朱婶也冲了过来,跪在地上,努力把散成两瓣的人偶拼到一起。
惠子在一旁看得揪心,用手抓住时晏的袖子想让他想想办法,不过时晏依旧气定神闲。看到惠子满脸愁容,时晏安慰道:“没事,把符拿好,一定不能掉了。”
这时,小惠子自觉闯祸了,畏畏缩缩地说:“朱婶候叔,对不起,我不应该去碰它的,对不起。”她迈着小脚丫慢慢走向他们,手搭在朱婶背上轻轻拍了拍。
朱婶邪火中烧,转身一巴掌就把小惠子掀翻在地。
“朱婶?”小惠子带着哭腔,身子摔到一滩水上,衣服、书包一下子就被浸湿了。
“小贱人,当时嘲笑我们还不够,现在还要把囡囡给毁了?”朱婶恶狠狠地朝小惠子大吼,“贱人!贱人!你也给我去死!”朱婶随即伸出她的肥手,一下子掐住小惠子的脖子,然后直接把她从地上提起来。
书包脱落,彻底被水打湿。小惠子努力把朱婶的手往外扒,双脚在空中不停扑腾。
朱婶嘴里仍在不停咒骂,眼见小惠子双脸被憋红,惠子脱口而出:“你放开她!”时晏眼疾手快地抱住马上要从沙发上跌落的惠子。不知是否眼花,小惠子的头往她这儿转了转。
小惠子挣扎地更加剧烈,小手用力地往朱婶小臂拍去。“死蹄子还给老子动来动去!”朱婶面孔更加扭曲,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眼珠感觉下一秒便要掉下来。
朱婶身体一转,像扔铅球一般把小惠子砸到墙上。砰,小惠子像破碎的木头娃娃从墙上滑下来。朱婶几步冲到小惠子面前,抓起她的头发便往墙上砸。
惠子吓得连连大叫,时晏只好捂住她的嘴。万一这怪物能听见,那就大事不妙了。
这时,屋外走廊响起匆忙的脚步声,时晏心提了起来:“会是盖头女吗?”。惠子也听见了,抓紧时晏的手欢喜道:“太好了太好了,爷爷来了!小惠子得救了!”
朱婶显然也听见了,一下子冷静下来,她立马收手。就在把小惠子扶起来挨着墙坐好的下一秒,走廊里的人就走了进来:“你们在干什么?”
清脆的女声在屋里响起,时晏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是夏意!
那一秒,时晏脑子里冒出数百个问题:“符够不够?”“要不要把惠子藏好之后就终止行动?”“夏意怎么进来的?”“夏意如果受伤怎么办?”......
时晏心里叹了口气,上次都凶多吉少,这次还带着惠子.....算了,这次就浅尝辄止吧。
时晏把几张符捏在手里,打算抓住时机就塞在夏意手上,然后找个安全地带她回去。
“你的手抓好,等下我可能护不住你,你就使劲环着我肩膀就好。”时晏嘱咐一声,然后把惠子背起来,小心地往夏意那儿走去。
“你又是谁?我可不记得你是这儿的住户。”朱婶见来者不是小惠子的家人,松了一口气。“租户,第一天刚来看房。”夏意胡编乱造道。
当时,她还站在单元门口徘徊。看着小惠子从那头进到这间屋,不久就听见朱婶的打骂声,她才慌忙走过来一看究竟。平生,夏意最见不惯家暴。
“租户?行吧,有什么事吗?我可没请你进屋。”朱婶半信半疑。
“也没什么事,就突然听见这么大动静,过来看看。”夏意手环臂揣着,眼睛瞥到在一边大喘气的小惠子,她赶紧走过去问:“妹妹,你还好吧?”几道手印清晰地印在小惠子脖子处,紫红紫红的。
“关你什么事?我老婆教训自家孩子呢?”候叔好像才缓过来,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说。
“你家孩子?我可是才碰到她屋里的大人,让我帮忙看看她到家没。是你动的手?我倒要看看,一会儿她家大人看到她这个样子,他们怎么跟你们算账。”夏意理直气壮地说。
时晏满脑问号:“难道她不知道又进怪物的领地了吗?”
没错,夏意这次,还真不知道。
于是夏意十分勇敢地多管起了闲事,伸张了正义。当她把小惠子从房间里安全地抱出来时,她觉得自己简直牛逼坏了,嘴巴忍不住地笑。
小惠子双手环过惠子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