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丽戳戳她的额头,说:“你这鬼灵精,你怎么知道?”扭捏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往菱歌面前一亮,菱歌眯眼看了下,那匕首也是镶工精致,不是平常之物。她一骨碌爬了起来,要是宇文瑛在这里,肯定要训斥她姿态不雅。
菱歌的眼睛也亮了,看一下伊斯丽,扬眉无声问:“休阿兄的?”
伊斯丽点点头,菱歌重重地吁了口气,跪在床上,双手合十道:“可算修成正果了!请菩萨和布登宁黎一起保佑休阿兄和伊斯丽长长久久,一生一世,恩爱到老!”
伊斯丽失笑:“你又是菩萨又是布登宁黎,到底要拜哪一个呀?”菱歌理直气壮地说:“两个都拜,恩恩爱爱!”(布登宁黎:草原地神)
伊斯丽满怀感动地看着菱歌:“你对我真好,唐苏思,”她悄声在菱歌耳边说:“阿休说昨日我阿舅去得很痛快,是你阿兄帮的忙吧?你阿兄总是冷冷清清的,也只有你才会开口了,唉,这样我阿娜心里也好过一点。”
菱歌拉着她往床上一倒:“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你受了我休阿兄的定情匕首,就是表示愿意做我阿嫂了。我们中原有习俗,新妇子过门后要给婆家洗手做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你没有婆婆要讨好,那就讨好小姑子我吧,你以后要给我做牛做马啊!”(借用唐朝的诗)
唐元,宇文玘和阿鲁三个人都是练武之人,耳聪目明,听得见两个小姑娘笑闹,看菱歌这么曲解这两句诗哄骗伊斯丽,都忍不住一乐。
菱歌以为天应该不早了,因为伊斯丽和她母亲住在汗庭的边缘,到这儿来也不是一抬脚的事,没想到伊斯丽是因为心情激动,根本没睡着。
昨晚她和阿休去看星星,半夜阿休才把她送回家,她迷糊了一会儿就睡不着了,又加上依云阿知道豆奴死后心情不好,半夜又是哭又是拜袄神,弄得她本来与阿休情定三生后的愉悦都像是对母亲的不孝。
好在豆奴总算生前没遭太大的罪,没有被拖得分崩离析或被剁成肉醢,伊斯丽自是松了一口气放下一颗心,依云阿自从豆奴半年前做下这大事,她就猜到了结局,担惊受怕了半年,心里早都有准备了。对于这个结果,还是能接受的。悲伤是悲伤,但是也没有那么悲伤,更多的是对故国穷途末路的一种哀悼。
伊斯丽觉得家里太压抑,所以天没亮就跑出来了,到现在还没吃上早饭。菱歌让她和自己一家人一起用早餐。菱歌唐元宇文玘阿鲁向来都是一起用餐的,不是重大场合,他们几个人都是自己用餐,不喜欢别人在旁边,所以也不用侍女伺候。
今日早食很丰盛,伊斯丽虽然名为突厥公主,但生活十分俭素,自从和菱歌交好后,可敦也经常给她们送一些财货食物,但依云阿不善持家,也没有那么多小巧心思,平日饮食也只是过得去罢了,不比菱歌家里的早餐琳琅满目。
今早主食有髓饼,汤饼,肉食就有炙羊肉,清煮羊肉大骨,喝的有马奶,酪浆,甚至还有奶皮子,鲜羊奶酥这种小点,这些伊斯丽倒都见过,只有一碟子毛茸茸亮晶晶的小白球,她是第一次见,好似可以一口一个,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伊斯丽特别喜欢菱歌家里的用餐气氛,不像自己家里,总是冷冷清清。三个人都用宠爱的目光看着菱歌,让她多吃,让伊斯丽随便用。菱歌呢,一会儿给唐元盛汤饼,一会儿给阿鲁夹一块羊肉,一会儿给宇文玘面前放一杯酪浆,完全不像在可敦面前温文静美的样子。
更令伊斯丽掉眼珠子的是,菱歌像小鸟忙忙碌碌给大家布菜的时候,宇文玘居然还喂菱歌吃东西,而其他两人都一副熟视无睹的模样!她不知道这是宇文玘小时候给菱歌喂习惯了,长大了也时不时的会不自觉地要表露出来。
看着伊斯丽张大的嘴,菱歌还不明所以,夹起一个毛茸茸还拉丝的小球球塞进了她嘴里,说:“尝尝看,这个你肯定没吃过。”
伊斯丽只觉得这小白球咬在嘴里松软甘甜,又酥又软,里面还有芝麻的香味,眼睛一亮。菱歌开心地笑起来,说:“好吃吧?小时候我可喜欢吃这个了,我阿兄找人试了很久才试出来的,以后做了还请你吃呀!”
菱歌也夹起一个放入口中,闭上嘴轻轻品味,半眯着眼就差发出“呜”的一声了,伊斯丽又羡慕又好笑,菱歌是真的喜欢甜甜的食物,难怪阿休总开玩笑说她是“糖酥丝”了。
菱歌半闭着眼,忽然眼前仿佛出现一个小男孩,拿着一个银丝球递到她的嘴边,说:“菱歌,来吃这个,甜滋滋的哟!”是康阿兄还是释莲阿兄?不记得了,她闭上眼,细心品味嘴里的甜味,像小时候一样,睁开眼笑了:“好吃!”
用过早食,伊斯丽说要回家,菱歌拉住她,问:“昨日你不是说要把牛粪垛起来么?还弄不弄了?”
伊斯丽甜甜蜜蜜地一笑说:“不用啦!”
菱歌拉着耳边的发辫,围着伊斯丽转圈:“让我猜一下,是不是拉到丁夫了啊?”
伊斯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