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月耸耸肩一派醒悟的模样：“不愧是城主。”
温凉没心思和他掰扯到底是谁想出来的这些，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商场，说：“我得去趟地府。”
归月把洛清淮拉过来当挡箭牌：“如若不嫌弃……”
“那你得保证看好他，他虽然能去地府，但毕竟是个凡人。”
“放心。”
温凉很放心，天知道她为什么对归月这么放心。
听说蛊疫最早发生在一个叫兰郊的地方，一家四口下地干活，回来吃了晚饭就不省人事，第二天被邻居送到医院救活，但不管怎么用药都是在肉眼可见的消瘦，直到瘦成骷髅般的尸体。
之后兰郊整个村子都沦陷了，专家说没有传染链，其实不然，每一只蛊在吸干一个人的精血之后就会就近选择另一个人，这也是变相的传染链。
“你把蛊锁住了？”
“你好像对我的所作所为格外熟悉。”
“不能说熟悉，想要控制住目前的形势有找源头的时间，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
“是。”
“你动用了大地之力？”
温凉没有回答，她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不动大地之力和废物没有太大差别，所谓神明领域不过也是借着大地之力狐假虎威罢了。
这一趟去地府没有藏掖着，这座城市就像是空了一样，除了监控根本没有人会在乎大街上是不是有几个行为怪异的“人”，而他们消失之后监控里的视频也会消失。
温凉去地府像是回家，随便找个地方开一扇门就去了，这让归月有些羡慕，毕竟不用找什么通行阴符，而且也不用走路，门再一开就是鬼门关。
鬼门关前排着长长的队，大多是因为蛊疫来的，负责登记的骷髅老鬼薅着脑袋上不久前买来的假发，望了望望不到头的队伍：“苍溪大人，救命啊。”
话音刚落大门口来了贵客。
老鬼腿骨头发麻，颤颤巍巍站起来也叫了声“城主”，温凉“嗯”一声。
“老鬼，苍溪不在？”
面对让自己差点封笔的祖宗老鬼说不出的心酸：“苍溪大人应该是出去办事去了，有些时候没见他。大殿在殿中。”
“他不是大殿。”温凉纠正。
老鬼赶紧改口：“对对对，不是，是老鬼我说错了。”
温凉没有为难骷髅老鬼，脸色难看却挤着笑：“多谢啦，这么长的队你一个一个来麻烦，先前我送给你一支笔还在吗？”
“在。”
“你用那支笔，能自书自写，不用你们费劲。”
“是是是，多谢城主。”
“我进去啦。”
老鬼应当是看出了温凉有些不适，默默地退到一边不敢说话，就这么注视着一行进门。
鬼王大殿，自从诸方阴帝隐没后整个地府就归鬼王管，上一任鬼王也是第一任鬼王就是个堕落的神，据传他有个心上人，曾用了九九八十一天修筑鬼王大殿，只为娶妻。
大殿前的牌匾上字迹已经看不清，可想往上刻字又怎么也刻不上去，云知南不肯摘匾，这殿就多得了个名字——无名殿。
“殿前三盏灯，一盏一浮生，曰，天无生，人无邪，地无逝……古有神……”
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男人盘腿坐在殿门口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温凉翻个白眼走过去：“别念了，再念这三盏灯它也亮不起来。”
“阿姐，你怎么来了？”
温凉稍显敷衍地应了一声：“苍溪呢？不在？”
云知南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喜在温凉心里惦记着他所扮演的苍溪，忧的是他作为弟弟在温凉这里大打折扣。
“苍溪出去了，有任务。”
或许是太熟悉，也或许是一些感知，温凉第一时间发觉眼前这个鬼王和之前不一样，倒有点像最开始的样子，或者有点像苍溪。
温凉回头瞥了眼长长的队伍：“发愁吧？”
云知南抿抿嘴：“是，前不久才结束了疫疾，这又来了蛊疫，我不能去人间查看，也不能帮你些什么，甚至连骷髅老鬼他们的活也做不了，有些无力。”
是了，这样的云知南就亲切很多，是她那傻愣愣软噗噗的弟弟。
“我不是来了嘛，我来了就一定会需要你帮忙，你有大用处。”
云知南乖乖点头。
“听黑白无常说你前些日子病了？现在呢？”
云知南笑着：“已经无恙，谢姐姐关心。这位是？”云知南看向温凉身后。
洛清淮常来地府，云知南认识他，问的肯定就是归月。
温凉没有回头回答说：“和你一样，堕落的神，不重要。”
温凉怎么说归月都会认，他就负责点头微笑。
说起堕神这件事云知南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