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倩说得没错,在江家商行上班,每天只能如同一只小陀螺般旋旋转转,忙忙碌碌。下午这段时间,沈溪语就见办公室里的人在她面前走来走去,晃悠得她晕头晕脑。
昨天她回去后就去书房查看了信使送来的消息,上面只写了钟焱黎花钱雇佣蓝月亮绑了江修仁,其他的一概没提到。
沈溪语看过有关钟焱黎的记录,这个女人跟她的丈夫在二十年前白手起家,开了很多家酒坊。从前店后坊的小作坊慢慢变成了一条产业链,但近年来局势变化太快,洋酒横行各地,达官贵人们也改喝起了那些洋玩意儿,这让他们的生意变得不好做了许多。
钟焱黎的丈夫邵跃安还是个短命鬼,十年前就得重病死了,这十年间全靠钟焱黎一人自力更生,扛起来整个邵家酒业。
从低端粮食酒到高端的黄酒果酒,钟焱黎研究数载,才成就了如今的邵家酒业。可江家又不卖酒,更没打算做酒的生意,为什么钟焱黎要针对江修仁?
正想得入神,坐在沈溪语右边的苏倩忽然用手肘碰了碰她:“你坐在这里发呆两个小时了。”
沈溪语对着苏倩唉声叹气了一番,抬头看看坐在对面伏案写字的三个人,又唉声叹气一番。
昨晚沈溪语已经向苏倩打听过了,程小楠这个女孩性格温柔敦厚,无特别的长处。白岚在阢临的学校倒是个人尽皆知的好学生,因长相文质彬彬,白净清秀,个性随和友好,所以很受欢迎。
至于白奇,几乎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在大学时表现一般般,在商行学习的这段时间里,整日里吊儿郎当,游手好闲,只能用不务正业来形容。
后来她又问了阿风,他知道的跟苏倩说的基本上一致。只是阿风透露,他认识阢临师范大学的学生,学校里的人都说程小楠很有名气。
因程小楠是学校里少见的女学生,长得又很漂亮。人人都说白岚和程小楠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儿。两人不仅样貌般配,关系也极为密切,阢临的学生经常能看到白家两兄弟和程小楠在一起。
这时坐在左边的许御风也用手肘碰了碰沈溪语,开玩笑道:“沈小姐这是来监督我们来了?”
沈溪语撇了他一眼,小声回:“你以为我愿意来啊?”
他将手中的钢笔盖上笔盖,来了大半年的时间了,他和苏倩一直按部就班的工作生活,哪里有沈溪语那么怡然自得。许御风又说:“你就知足吧,没看我们忙得不行,我一会儿还要跟江老板出去应酬。”
沈溪语听说江修仁一会儿要走,她立时站起来,转身向后走去。许御风见她突然起来就走,转头看向苏倩纳闷道:“怎么说着说着人走了。”
苏倩回头看看沈溪语的背影,对着许御风摇了摇头。沈溪语坐的这个位置以前是小芳的,小芳虽然年纪不大,但性格开朗有眼力价,跟同事们相处得很愉快,大家都很喜欢她。
可惜小芳在商行就呆了两个月的时间,急着回去相亲嫁人了。自此这间办公室里只剩下苏倩一个女的,好不容易来了个程小楠,没事的时候还能说说话。
只是沈溪语今天莫名其妙地来了商行,盯着对面的三个人看了快两个小时,苏倩拐歪抹角的询问原因,沈溪语又不说是因为什么。
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沈溪语象征性敲敲门,屋子里面骤然传出一句:“请进。”
待到她进去了,见到雨夜依旧站在江修仁的旁侧一动不动。还真像阿风所说,雨夜跟一座雕像似的,脸上甚至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江修仁正翻看着一堆颜色发黄的纸张,紧紧拧着眉头,脸上写满了不悦。沈溪语察觉到了异样,张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他登时将手里面的那沓纸一甩,扔在桌子上,纸张在桌子上铺散开来,江修仁长吁短叹地说道:“我让他们三个给我分析三镇各商户的生意分布,你看看他们写的都是些什么?”
他是看在程忠扬的面子上,才悉心教导了这三个人,这段时间以来教过他们不少的东西。程小楠自不必说,本来也不适合做这一行,可毕竟是程大人的千金,让她来玩玩也无妨。
但江修仁总觉得白奇和白岚是可用之人,所以用了工夫在他们身上,现在看来他属实是想多了。
沈溪语看得出来江修仁是真动气了,于是收好桌子上的纸张,拿起来一一翻阅,将每张纸上的字快速浏览了一遍,又问道:“写得很差?”
江修仁的脸上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慢悠悠说道:“最离谱的就是白奇,写得牛头不对马嘴。”
说完这话,他起身站起来,又道:“我要出去一趟,有事晚上再说,你慢慢看吧,如果能看出什么再告诉我。”
随后他拉开桌子的抽屉,拿出一把插着钥匙的锁头,放在桌子上:“记得把门锁上。”
见江修仁头也不回地走了以后,沈溪语开始反复翻看手里面的这些纸张。她听傅向阳说过,江修仁经营江家的模式独辟蹊径,所以在用人方面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