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件事,别的我尽全力……”
“没别的事了。”
孟宛忽地沉默下来,认真看着他说:“可我希望你的任务能完成,你跟我身份不一样,我在这个世界上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也正因为此,即使我完不成任务,回不了家,也不会怎样。但你的处境危如累卵,注定难以善终,留在这里绝对不是正确的选择,如果这次连赵讫的命都救不下来,那你……”
庄烨闻言怔住,他原是气头上故意刺她的话,却没想她认真回答了。
孟宛说得这段话听进他耳朵里,简直同告白无异,心情都跟着愉悦了起来——她不愿嫁给他的原因不是因为不喜欢,极力拯救赵讫也是为了日后能改变他的命运。
庄烨含着笑,语气软了,“你担心我啊?”
“……”
孟宛气得直接上去给他一拳,“我说你会死,听不懂?还傻呵的笑!”
“听懂了。”庄烨捉住她的拳头,移到自己胸口位置,笑得越发张扬,“你就是在担心我。”
“真是对牛弹琴!”孟宛分不清自己是气急败坏还是恼羞成怒,使劲往回抽着自己的手,“你快松开我!停车了,已经到地方了!”
庄烨不止没松,还强行探进她的手心,将拳头分开成掌,然后跟她十指相扣紧紧牵住,这才心满意足地起身,“怕什么,藏娇阁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
倒也有理。
孟宛挣脱不开,干脆任他牵着。
下来马车,与车旁立着的青仞对视了一眼,本没什么,偏他慌忙避开,一副非礼勿视地仰头望向天空,让孟宛多少感到有点尴尬。
“最近你总让他跟在身边?”以往庄烨习惯独来独往,车夫隔段时日便会更换一次。这个少年她已经见了许多次面,还不曾被换掉,反而与庄烨之间越来越紧密似的。
“你说青仞?”庄烨一边不顾众人目光,牵着孟宛往藏娇阁楼上去,一边回答道:“府里原本的人我信不过,他是我从集市上买来的,查过身世确实是个孤儿,而且身手不错,人也机灵,办事效率很高,又不会多嘴,用习惯了。”
两人说话间走至厢房门口,刚要推门进去,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自身后传来,那人冷冷喊了声“庄先生”。
“我本以为是他们胡编乱造些谣言,没想到竟真的在这藏娇阁内遇上了先生。”一身男装扮相的赵蓉儿走到他们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孟宛,阴阳怪气地道了句,“真是好巧。”
“听闻先生辞去了私塾教画一职,有入朝为官的打算,学生以为先生是志存高远的君子,却不想而今如他们所言,日日混迹藏娇阁,沉湎淫逸。”赵蓉儿的目光在他二人紧牵的手上定了一定,皱眉移开,“看来学生对先生的了解还是不实,错看人了。”
赵蓉儿满眼失望,转身要走,庄烨动也不动,看似没有一点想解释的意思,孟宛只好使劲掐他一下,趁他“嘶”的一声疼得松了力道,立即抽出手来,急急追上去,出声唤道:“公子先别走,奴家有话想同你说说。”
孟宛没敢直接喊出赵蓉儿的名字,虽然二楼都是厢房,附近没人闲逛,但万一隔墙有耳,还是小心点为好,以免被有心人听了去。
她声音一出,赵蓉儿果然停住了步伐,震惊回身,重新仔仔细细打量着孟宛,她的脸实在看不出破绽,就像本身就长成这样,不过细看身形体态倒是几分眼熟,便将信将疑地开口:“你是……”
“没错。”孟宛连连点头打断她,眼神示意“此处不便说话”,快步过去,拉住他衣袖往厢房里面带,“公子,请先随我们进屋。”
推门进了屋,赵蓉儿瞧一眼轻车熟路坐下喝茶的庄烨,神情复杂,而后急忙拉住孟宛,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宛儿,你为何换了张脸,还混进藏娇阁这种地方?”
“我收了银钱,替人办事,不便多说。”孟宛敷衍带过此话题,挽着赵蓉儿坐下,“倒是你,怎还换成男子扮相来这儿了?”
赵蓉儿皱紧了眉头,咬唇迟疑一阵。
“要不,我回避一下?”庄烨负手起了身,识趣道。
“罢了,先生不必出去,也不算什么听不得的秘密。”赵蓉儿叹口气,徐徐对他们说道:“前几日有个青年,时常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孟府周围,还跟踪过我几次,我心中觉得害怕,便喊了凌雨将他堵住,想着恐吓一番再打发走他,怎料他竟说出件事。”
孟宛听到这,心中已经明了,来时路上她也刚跟庄烨提起过,两人沉默中对望一眼,庄烨不动声色地踱去窗边,目光警惕四顾着外面。
“他……他说我父亲并非死于疫症。”赵蓉儿说话间手指绞着裙裾,向来娇艳明媚的容貌此刻血色尽褪,显出苍白柔弱之态,朝他们浅浅一笑,“对了,还未同你们说过我原本家世,我父亲赵博明乃从八品小官,于翰林院做典籍一职,三年前南方突发疫情,朝廷派去许多官员前去援助,其中就包括我的父亲,走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