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前厅内
悦儿跌坐在地上,华贵的衣服布满灰尘,头发凌散,随身带着的包裹被随意丢在一旁,里面的金银珠宝散落一地,瞧着狼狈极了。
纪卓卿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开口问道:“为什么要跑呢?不是说好我陪你一起去。”
悦儿白着张脸回道:“我,我弟弟妹妹刚传信给我说,我,我娘病了,重病,我得先赶紧回去看我娘。”
纪卓卿笑了笑,君子如玉的面容上是令人害怕的阴寒:“那不是更好,我寻太医去帮忙好好看一看你母亲的病。”他特意强调了“病”。
悦儿眼神闪了闪,回道:“不过是母亲多年操劳,积劳成疾,不至于麻烦太医。”
“你刚刚不是还说重病?怎么又成了积劳成疾?难不成你是在骗我?”
见她没有回应,他黑沉沉的眸子更是多了几分阴冷:“回答我,是嘛?”
悦儿被他吓得身体一抖,只拼命摇头:“不是,不是。”
纪卓卿又笑了笑,笑得令人心惊:“可是据我所知你的母亲一直在照顾亲孙子,昨日还亲自带人给孙子买了荣庆斋的美食,怎么忽然就重病,还是积劳成疾?”
“你之前不是说要派人去村里收拾?可你家里人都搬来上京住了那么久,村里的房子都荒废了,这是要收拾什么呢?”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一字一顿念出了她的名字,“王、二、丫。”
他目光阴冷,笑容也沉了下来:“说吧,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悦儿也就是王二丫的声音打着颤:“当初的的确确,是我,是我在送菜的时候顺便去看你的,我,我有证据的,是你,你叠的小蚂蚱。”
“我给你看过的,你忘了嘛?”
纪卓卿眼中寒意更重:“既然你不肯说实话,就别怨我上刑了,来人。”
王二丫拼命挣扎但还是被下人死死按在了地上。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她挣脱不开,抬头瞪上了纪卓卿,“我是你的恩人,是我救了你,纪卓卿,你不是人,你恩将仇报。”
纪卓卿没有理她,云淡风轻的说道:“先打二十板子,狠狠地打,不打死就行。”
王二丫吓得脚都白了:“停下,停下,我叫你们停下,你要我说什么,我都说。”
纪卓卿挥了下手,拿着棍棒的下人停了动作,站到了一旁,他一步一步走到王二丫面前,蹲下,眼神黑沉:“那就说清楚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王二丫直起身子,下意识想重复之前说过的她烂熟于心的话,却在看见纪卓卿模样的那一刻闭了嘴。
此时的纪卓卿哪里还有曾经温润如玉的姿态,他双目赤红,眼睛里闪烁着垝垣的光芒,周身更是散出令人心悸的阴寒:“你可得好好说清楚,不然,受的可不只是皮肉之苦。”
王二丫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忽视纪卓卿的模样,她不敢确定纪卓卿到底知不知道真相,她只能赌一把,当初她能瞒天过海,现在也可以,毕竟知情人只有她和姜淡月,姜淡月失忆了,谁也没办法证明她说的是假话。
谁也没有办法,王二丫在心里重复。
“当初我去清云观和我爹送菜,下山时无意走错了路,在破庙里看见了你,自那以后我就总偷偷来给你送一些食物。”
“你忘记了吗?是我救的你。是你去清云观时偶然到了我家里,看见蚂蚱才认出了我。”
王二丫凄婉哀怨的说道:“要是当初知道如今是这样,我还不如不去那破庙里头,也好过现在被你如此对待。”
“是吗?”纪卓卿拍了拍手,“带他们上来。”
有几个人被拖拽着上来,他们瑟缩着,在看见王二丫之后更是互相往身后躲着,想要避开她的目光,
王二丫在看见他们的那一刻瞪大了眼睛:“娘,三妹,小弟,你们怎么来了?”
最后还是她娘挣扎了半天开了口:“二,二丫。”她刚开口,眼泪就落了下来,“娘不是故意的,你小弟他,他不小心得罪了人,你大哥去世了,咱们家如今就他一个男丁,阿元还那么小,娘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啊!”
她小弟也说话了:“是啊,大姐,你不能看着我死啊。”
“你们在说什么?”王二丫疑惑。
“对不起,二丫,对不起。”她母亲避开她的目光,只一味地和她道歉。
王二丫看向一直躲在她母亲后面的三丫道:“三丫,你说。”
“大,大姐,我我,就是说,咱们家当初穷得揭不开锅,是那姜家的心善说要买咱家的菜,咱家才有了活路,我没说其他的,我说的都是实话。”
王二丫眼睛一转:“是,咱家刚开始条件是没那么好,但后来,后来好多了啊。”
她泪眼汪汪的看向纪卓卿:“你信我。”
“呵,既然你不肯说,那就打。”纪卓卿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