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递给曾霖时,顺便看着他的眼睛,状似随意地笑:“贺小姐的脸变成了这样,你担心吗?”
曾霖顿了一下,低下头谨慎道:“小姐金尊玉贵,变成如今的样子,贺家的每一个弟子都为之牵动。”
苏软垂下眼帘,温和道:“你说的对,当然会担心。”
她从曾霖手上接过空罐,笑着又问:“对了,我向你打听个事,断死狱那帮客人在这里住了就么久,大概什么时候开始做任务。”
曾霖语气松了松,回答道:“四天之后,月圆前夕,贺宗主会带着断死狱众人前往地下冰湖,届时贺府会开启禁宵令。”
苏软撑着下巴琢磨了一下:“嗯,我知道了,你给贺宗主说一声,回头我有事找他聊。”
“明白。”曾霖垂首,带着药罐退了出去。
……
第二天寅时末,苏软早早唤起贺瑶儿,带着曾霖又去泡晨雾。
到柏山时天色还有些暗,三个人半摸着黑爬山,走到昨天修养的山腰时,已经微微亮了。
白药坐在苏软昨天休息的石台上,看见几个人往这边走。
“哟,来挺早啊!”苏软热络地打了个招呼。
白药朝她颔首,表示谢过,随后起身,坐到后面的石头上。
苏软正朝他走,见他退后,郁闷了一下,犹豫了犹豫,在空出来的石台坐下。
这块石台是她之前精心挑选的,石面光滑,面积大,躺下去刚刚好。本来想着既然白药先占了,那她今日便坐旁边的小石头,结果白药又走了,空着也是空着,只好顺势坐了回去。
今日一共来了四个人,但并不多热闹,几个人互不干扰。苏软安排好贺瑶儿之后,起身离开时,看了眼一旁打坐的白药,没说什么,走了回去。
时间悄悄流逝,林间的雾气氤氲潮湿,慢慢在光线中消散。
四个人在温凉的清晨中经历了一场发肤的洗涤。
苏软按时睁开眼睛,走到贺瑶儿面前,和上次一样,贺瑶儿将将养好的疮口,又开始流脓。
贺瑶儿不干了,撒起泼:“你到底是不是圣女,让我敷的药膏都敷了,晨雾也泡了,为什么我的脸还是越来越严重了!”她抱着膝盖兀自赌气。
苏软毫无意外地道:“是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贺瑶儿气不打一处,指着苏软发火:“你还有心情说风凉话,你赔我的脸!”
曾霖及时制止她:“小姐息怒,这反应蹊跷,应该不是圣女前辈失误,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苏软朝曾霖点头,瞥向贺瑶儿:“确实,应该是哪里出了问题,我猜,是我给贺小姐的药出了问题吧。”
贺瑶儿狐疑睨了苏软一眼,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思,但还是把药瓶拿了出来,举到她面前:“呐,你千叮咛万叮嘱,我可是按时敷了的,出了问题可不能怪我。”
这是昨天苏软特意给的碧绿镶银瓶,瓶子制作工艺特殊,很难替换。
苏软接过瓶子,打开瓶盖,闻了一下,陷入沉默。
“你怎么不说话,心虚啦?”贺瑶儿撇着脑袋看她脸色。
“喂?”
一时间没人开口。
旁边脚步声走进,白药从苏软手里接过瓶子,只瞄了一眼,镇定道:“这是毒药。”
“毒药!”贺瑶儿一下子瞪大眼睛。
苏软接着说:“碧绿镶银瓶仅此一个,绝不会有假。”
“等等,”贺瑶儿懵了,“你这是在揭穿你自己?”
苏软敛起神色,笑了笑:“你觉得呢?”
贺瑶儿看着这个异样的表情,下意识地收了一下,片刻反应过来,又重新镇起底气喊:“你别想狡辩,你根本不是圣女,是打着圣女的幌子想来欺骗我爹爹,谋害我,你根本就是个骗子,我这就回去禀告爹爹,好好处置你这个大坏蛋!”
苏软静静站在原地,脸上带着淡笑看着她把话说完,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心虚。
“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你被揭穿了!”贺瑶儿泼了出去,随后转身对曾霖喊:“霖哥哥,你快抓住她,她已经承认了,她就是个骗子。”
曾霖被贺瑶儿这么吼,一时左右拿不定主意,最后看向微笑的苏软,视线却无意间瞟到她身后拿着药瓶研究的面具男,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栗。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知道断死狱的人不可能与外人相熟,但此时他本能觉得不可以在这个面具男面前动手。
但是按下动手的心思,他又奇异地觉得很安全……
白药漠视这层涌动的暗流,在贺瑶儿面前蹲下,顶着一张黑不见眼的面具,朝贺瑶儿的裙角伸出手。
“啊!你干什么呀!”贺瑶儿尖叫。
曾霖瞬间半跪下来挡在贺瑶儿面前。
白药的动作没有停顿,一根食指慢悠悠挑开贺瑶儿的小步鞋,然后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