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黄鸟是驯好的。小鸟小的时候,给它身上淋上水,让它飞不动,然后在它脖子上套一根细绳,让它在人手上吃东西,这样时间久了,它就不会飞走了,会飞人手上,听人指挥。
那老者趁人不察,先在有‘赵’字的在那个签上沾上一些糯小米,黄鸟想吃小米,自然就去叼那根签。
老者接着说道:“你这个人啊,命不好,人要强,五个字说完你这一辈子吧,你的命啊‘父在母先亡’。”
李慧跟何必两人听了差点笑出声来,这也是算命的套话,这句话要分开来看,可以理解成两个意思。第一个是“父在,母先亡”,第二个是“父在母先前死亡”,反正怎么说都对。
那场内的男人更加惊讶,叹道:“先生算得也太准了,家父确实是已经去世了。”
老者手中掐指算了算道:“你找我是来给自己的儿女算命的吧?”
“这你也知道?”男人大惊。
老者捻了捻额下胡须,淡然一笑道:“说来听听吧,要算什么?”
男子叹了口气道:“给我儿算算他的病该如何治好?”
就听围观人纷纷议论道:“这老先生还真有点神呀!”
“可不是吗?这算的也太准了吧。”
“会不会两人之前就认识?”也有人质疑。
“这不好说,我们再看看。”
“应该不是,我见这老者都在这里摆了好几天摊了,每天出摊的时间也不同,好像是每天都比昨天晚上一个时辰出摊,而且每天也只算三个人,卦金相当贵呢,不过算过的人好像都说挺准的。”
一时间,围观之人议论纷纷,何必跟李慧两人什么都没有说,虽然两人知道这算命的关窍,比如为啥老者要说那男子是给自己子女算命,说起来也简单,如果是给父母算命,开头老者说道‘父在母先亡’时,若是男子的母亲有病,那肯定当时就说出来了,而那男子没有说,看来就不是了。而世上又鲜有丈夫给妻子算命的,除非是求子嗣或是怀疑老婆不忠,给他戴了绿帽子,那脸上就多半带了怒容,可此主脸上全无怒容,看上去又是个面团团的有钱人,虽然没有穿狐裘也没有仆从跟随左右,但也是穿锦袍着珠玉的人,这种人如果自己的老婆不能生孩子,也肯定会讨妾室给自己生。
而看他的年纪和样子也不像是来问自己的仕途或寿命,那么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来替子女问。只是到底要问些什么,那老者却也不知道,所以让男子自己说。男子长叹了口气,讲出了一段曲折的故事。
男子姓赵名普,是江都的地主,四十岁时才有了一个独子叫赵亮,赵亮长到二十岁时,出落得俊秀聪明,文章也写得很好,跟一般人大不一样,知道他的人都很称道他。赵普也很疼爱器重他的儿子,认为他的儿子一定会出人头地,于是托了关系花了钱将自己这位公子由州县选拔到京师来,希望能在东都洛阳谋个官职。
出发前家中变卖了江都的田地,为他准备了很多华丽的服装,古玩器化,并配备了很多车马。还算好了他在京城的日常生活用钱,并在东都洛阳为他购买了一处宅院,赵普认为凭赵亮的才能,和他给的资财,在京城谋一份官职应该不成问题。
这位公子也很自信,把谋求功名看得像弹弹手指那样简单。于是公子满怀希望的从江都出发,一个多月就到了洛阳,住在买下的宅院里。有一天他去游览东市,回来时从平康东门进入,打算到京城西南去拜访朋友。到了鸣珂曲,看见有一座住宅,门和院子不太大,而房屋严密幽深。只关着一扇门,有一位白衣少女和一个梳着两个环形发髻的青衣侍女并肩而立,身姿妖娆,容态佳妙,赵亮见了觉得当世简直找不出第二个,如这少女般的绝世容颜了。
公子看见少女后,不自觉地将马停了下来,缓步而行徘徊了老半天也没走。又假装让马鞭掉到地上,等待身后跟随的仆从,取了捡给它,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能多看一会少女。公子多次在马上偷瞄那少女,那少女也回眸来看,巧笑倩兮,像是对他也很爱慕。公子因爱的深切,最后也没敢上前搭话就离去了。
回来后公子就像掉了魂一般,于是便偷偷地召来对京城熟悉的朋友打听,朋友说:“那是京城最近很有名的交际花李氏的住宅。”
公子又问:“这个少女,我可以去追求她吗?”
朋友说:“这个姓李的比较富裕,前去跟她交往的,大多是贵戚和富豪。她的交际很广,如果不能豪掷百万,是不能使她动心的。”
公子听了点了点头道:“我只担心事情不能成功,即使花费百万,又有什么舍不得呢?”
于是选了一天,公子便鲜衣亮服,带着一大群宾朋前去,上去扣门,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侍女出来开门,正是前几日那青衣丫鬟。
公子问:“这是谁家的府第呀?”
侍女不回答,却高兴的一边往回跑一边喊道:“小姐,小姐,前些日子将马鞭落到地上的那位公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