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移一景,好似流连在缤纷色彩的画卷上,透着丝丝古朴沉寂的气息。
笔下描绘出的古老碉堡落下飘飞的白雪,天空阴沉沉,看不出是白日还是夜晚,再怎么沉重的画面却抵挡不住城堡透出的明亮的灯光。
是冬天的使者,是黑夜里聚集的萤火虫。
复杂玄幻的雕花似爬山虎攀爬上不知有多少丈的楼塔,画卷前的人青丝暮成雪,不禁让人怀疑她是否进了画卷落得满头雪花。
阴天的庭院失了晴日里的朝阳,换来了另一种格调,空气里渗透着雨过后的湿润和弥漫的花香。
贝拉端着托盘走到白发苍苍的女人身边,她是这座庭院的仆人,而眼前的老女人则是她的雇主,庭院的主人。
老实说,她还是头一次见如此长寿的人,当希尔维亚说出她已经167岁时,贝拉露出了有史以来最为震撼的表情。
希尔维亚整整活了两个人的人生,震惊的她说不出话来。
但希尔维亚却说还有人活得更长久,这都源自一种古老的魔法。
贝拉曾想问出魔法的来源和咒语,不过都被希尔维亚一板一眼的拒绝了。
茶壶里飘散出来的香沁人心脾,贝拉的目光重新被拉回到那张画卷上,雪地里的两个人,一左一右,一男一女,快要和雪地融为一体。
希尔维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全身都暖和了不少,她盯着画卷,缓缓开口道:“贝拉,你来庭院多久了。”
“希尔维亚夫人,已经九年了。”
她叹了口气,像在回忆从前,“已经九年了啊,明年你就该离开了,我活了这么久,庭院的管家换了又换,没想到陪着我到最后的是你。”
庭院十年期制,贝拉刚来时,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农场女儿,干了十年,拿了这笔钱,她就可以结婚生子,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贝拉问:“夫人,你执着于古老的碉堡大半生,莫非你真的去过童话里的魔法学院?那画上的两人莫非是巫师,还是一对过去的恋人。”
希尔维亚笑道:“魔法从未消失,你总有一天会找到它的蛛丝马迹,我去过魔法学院,但并未入过学,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连我都快记不清了。”
她的指尖玩弄划过冰天雪地,泛白的指尖沾染上了颜料也毫不在意。
“画上的人一个是救我的恩人,一个是我的家族世世代代忠诚的主。哈,你说他们是恋人,我想这是不可能的。”
贝拉连忙问道:“为何不可能,他们之间有什么渊源吗?”
“孩子,世上不是有情人就能终成眷属,还有很多离别的因素,比如——家族利益,对立的局面。”
“人有情,却无缘,这世道也太残忍了。”
希尔维亚眼角的笑意带起脸上的皱纹一起浮动,她是一位和蔼可亲奶奶,至少贝拉从未见过她甩过脸色。
“虽是无缘,不过能相遇就是最大的缘分,我想—他们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
贝拉打了个寒颤,二十多岁的她早过了情犊初开的年纪,不过少女的心仍旧让她保持着对爱情的向往。
如果和相爱之人不能在一起,恐怕此生都难眠吧。
“所以最后的结果呢,谁赢了?”
“哈哈哈哈哈……”希尔维亚笑出了声,“赢?最后是一场死局,谁都破不了、谁都破不了……”
雅典娜圣院成立一百三十九周年,大雪纷纷,平安夜的前一晚,迎来了一批新生。
*
老旧的小镇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阳光洒落在和枯黄的树叶一个颜色的房子上,透过茵绿的枝叶留下斑驳的光点。
冬日里的阳光实在难得,塔莉娅穿过宛转绵延的小路来到小镇上采购圣诞节的食物。
黄色的暖阳照在头顶有些刺眼,她买了一盒鸡蛋、一袋面粉、一桶牛奶、两节火腿和四颗鲜红的苹果,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再买一串彩灯。
卖家的老板很热情的愿意送到家里,塔莉娅付了钱,钱袋里的硬币不多了,都怪政府压榨穷人,连补贴金都一年不如一年,好在这些钱能够支撑他们姐妹二人度过新年。
面包店老板叫住准备返家的塔莉娅,老板是个胖子,身宽体胖,做出来的面包顶得上全镇第一的称号。
他面容和善,从炉火上取出几块刚烤好的饼干,饼干冒着热气,装在盒子里。
“这是给你们姐妹二人的圣诞节礼物,你别怪我送的这么廉价,我平日里忙死忙活都挣不了几个钱,这点饼干算我的一点点心意。”
塔莉娅接过热呼呼的饼干,她提着盒子上的提手,热气直串上手臂,和太阳一般暖融融的。
“谢谢老板,新年快乐。”塔莉娅礼貌的鞠躬,心里想着姐姐看见饼干后开心的模样。
老板突然凑近,故作神秘的说:“你知道为什么冬天会出太阳吗?那是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