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如水清洗,蓝得清澈如绸,骄阳红润,暖风微醺。
那是快满十五的年纪,他去晟王府寻萧瑾,彼时的他还未出事。
“练了这么久还不嫌累?”霍昀双手抱胸,哈气连天。
“这才不至半刻钟,这就耐不住了?”
萧瑾搁下笔,见身前之人长身而立,却总是那么一瞬间,下一刻便原形毕露,随意掀衣而坐。
他无奈的摇摇头,戏言:“你那一溜歪斜的字,你母亲见了不再罚你?”
说起这个霍昀就来气,写个字能认出来就行了,讲究那么多干嘛,害得他母亲追着他满院子打,虽然只是吓唬吓唬他,但他还是不服气的。
“我现在可是进步神速,什么打不打的,你别胡说八道啊。”
应时就从笔山上拿起一支笔,振笔疾书,不多时就洋洋洒洒写下几个大字。
他拿起纸小心风干:“怎么样?”
“就……”
“你想笑就笑,这副样子是干嘛。”不服输的劲头上来,他换了个姿势,又是大笔一挥,又问:“现在呢,如何?”
见反响并不怎么样,又把纸揉做一团扔在纸篓里,继续飞文染翰,待写好后才继续发问。
如此没多久那纸篓就被扔得满满的。
看他不得到肯定誓不罢休的模样,轻叹口气,萧瑾赶紧伸手拦住他:“够了够了,我这些纸都不够你祸害的。我这宣纸虽算不得宣纸中的珍品,可也禁不起你这么耗。王府贫窭,除了这房子,这宣纸便算是最值钱的,你在如此下去怕是我这居所都要被你写没了。”
“哪有那么夸张。”
“你呀,就是不知这其中行情,光是这一张宣纸,你知道能买普通百姓家中多少麻纸吗?”
萧瑾平生倡议勤俭持家,但素日爱练字静心,这宣纸就是他府中最大的奢侈。
“说起这个,前几日华光还同我笑说有朝一日自己研发出新纸,质量呢不必比得上宣纸,只求下笔流畅,韧性呢就如诗中‘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那般,轻易□□也不得破损,还说日后若真做出来了,就取名为白草纸,哈哈哈~我倒是甚为期待呀。子睿,可不要到了那时你的字还是一团糟啊。”
年少的情谊总是切切在心,那是少年人仿刻的另一个少年人。
思绪一下被拉回现实,这多日来的困惑终于有解,霍昀亢奋的站起身,心中总算有底。
是华光,华光必定还活着,他必须得去豫州一趟。静下心写了一封信,一大早又让霍六替自己收拾行囊。
本想拿到包裹后再交代几句,然后就安心上路。待看到那一大包乱七八糟的物什,霍昀无语凝噎。
沉着脸吩咐: “拿这么多以为我是去游山玩水的?给我放回去,就要几套换洗的衣物。”
霍六哦一声又退下重新收拾,等检验合格后这才把行李用力的塞进书箱中。
折腾下来时间也不算晚,霍昀又把早时写的信交办霍六,让她亲自送到苏荷手中。然后又在其耳边细语,让之将自己所得线索转述给张则端。最后才嘱咐如何同府上交代,只言天地广阔,他这些时日被学习百般折磨,心情烦闷,需到处去消遣消遣,勿寻勿念。
等做完这些,这才出门。
快走至城门前,环顾四周,见无府中之人,这才将包裹至书箱中拽出,继而找了个地方,将书箱扔在那,又去附近买了马,最后才跟着人群出了城。
一店中小二出来,见店外凭空多了个东西,走近一看,见是个书箱,当即破口大骂:“他奶奶的个读书人,我当牛做马扫里扫外,你们整日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自诩为圣人,我呸,偏还干这乱扔垃圾的勾当。”
立马拎起书箱就要扔远一点,最后却在某种莫名能量的驱使下打开了书箱。
这一看不要紧,看清那书箱中乖乖躺着的白花花的银子后,顿时心花怒放,虔诚作揖:“读书人好,读书人好啊。”
霍昀赶路的第三日路过一家茶棚,烈日当头,连日来的奔波让他口干舌燥,便打算下马喝口茶修整一番。
茶水清凉入腹,只觉得如旱逢甘露,快哉快哉。豪迈擦去嘴角的水渍,旋即打算付钱继续赶路。
伸手去掏腰间的钱袋,摸了半晌也没摸到,干脆解开直接往下倒,这才发觉自己腰间平时带的闲钱已经用完。
走前有让霍六在他行李内放着银两,他又打开包裹,翻来覆去,愣是没见着半分。他不死心,来来回回又是好几遍,连换洗的衣服都不放过,使劲抖动,仍是没有。
“霍六!”
你最好祈祷别让我这么快回去收拾你。
此刻正在府中安然用膳的霍六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天气如此燥热,怎么无缘无故觉得刚才凉飕飕的,看来天气虽热,他晚上还是得多少盖盖被子。
时间过去半个时辰。
霍昀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