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投胎了,在介绍我自己之前,必须得先介绍一下我现在的便宜老爹,我的父亲叫南行知,听名字就知道是个文化人,他不仅是上都城里唯一的国公爷,还兼着刑部的侍郎。你一定觉得我投了个好胎,但实际上他也是上都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他十八就娶亲了,有一个发妻,因为撞见了他在花楼里与女人缠绵,气得当场晕厥,发妻亡故之后,我父亲不但没有悔改,反而更甚,花楼里受他眷顾的女子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为此上都城里的百姓都“亲切”地称呼他为“小花爷”。
但奇怪的是这个荒唐的国公爷十年来竟然没有半个子女,而我也是到了六岁的时候才被一伙人绑到了国公府的门口才得知我是他的孩子。
绑架这事儿的起因呢是这样的,我本来住在南洲府,南洲府是个培养歌姬的地方,但我年纪尚小且实在愚笨,这里的妈妈呢又不想养闲人,然后就让我去乞讨。
此时的上都正下着鹅毛大雪,遍地都是冻死的灾民,我一个六岁的孩子,只能躲在酒楼的门口瑟瑟发抖。
酒楼里有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她的眼神里带着些许同情,踌躇良久后给了我一个馒头,我千恩万谢之后,就被人给绑了。
绑我的人是一群粗汉,拎起我就跑。
听那伙贼人的意思好像说我是武安国公的女儿,说要拿我要挟他要一笔银子。
武安国公就是南行知。
第一次见到南行知就很尴尬,我被绑的跟麻花一样在门口,而他左手抱着酒右手抱着一个美人正从外头回来,看见那伙贼人,贼人慌了,他也慌了。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敲诈没有经验,那伙贼人直接撂下一句:“拿钱赎你女儿!”
南行知愣住了,他怀里的美人儿更是娇嗔道:“你还有女儿?你不是说你没有孩子的吗?”
南行知还来不及辩驳,就被美人一巴掌撂倒,然后怒气冲冲地走了。
如此威武的美人我也是第一次见。
我一开始还想着这女子胆子真大,后来才知道那是礼部尚书的独女,本来是要嫁给南行知续弦的。
礼部尚书他是个文人,可他的娘子从前好像是娘子军的领队,这女儿养的也就更像母亲的脾性,整个上都城里能打得过她的也是寥寥无几了。
南行知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只觉得怒气横生,后来那几个贼人就被府里的侍卫给制服了。
南行知本来是要将我赶走的,但是南家的耆老们不知何时得知了这个消息匆匆赶来,不肯让我离开。
南行知很生气,耆老们更生气。
其中年纪最大的那个似乎是南行知的叔叔,敲着拐杖对着南行知道:“这是南家最后的血脉,我们绝对不会置之不理的!”
南行知气得够呛:“她哪里像我的女儿?叔叔你看看她的脸脏成什么样了?屋檐下的水都比她的脸干净。”
他们吵得火热,而我依旧被绑着,只是现在是坐在正堂中间的冷砖上,可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掉落在不远处灰扑扑的馒头。
我咽了咽口水饿得不行。
我叹了口气,耳边呼啸而过的是他们的争论声。
只听南行知的叔叔又说:“是与不是验一验就知。”
就这样我被迫跟南行知滴血认亲了。
最后又让南洲府的管事来了国公府,七拐八绕地确认了我就是南行知的女儿。
南行知很崩溃,我也很崩溃。
南行知奔溃是因为他如今不过二十有八的年纪就有了个这么大的女儿,我奔溃是因为我爹竟然是南行知,那个名气比粪水还臭的国公爷。
南家耆老自从知道了我是南行知的女儿之后老泪纵横,一个个差点儿都要哭晕过去了。主要原因是南家子嗣一直都艰难,南家的旁支也都没有存活下来的孩子,南家都指望着南行知能够开枝散叶,谁知道他一天天不务正业,也依旧是没有孩子。
好在老天开眼,我出现了。
我的名字后来也是南家的耆老们商量后起的叫南栖悦,之前在南洲府的时候我的名字一直都是“小花”,原因是南洲府的人发现襁褓中的我时,我的脖子上挂着一枚银色的花牌,似乎是……芍药,后来那银色花牌就被管事以养我需要饭钱为由卖掉了,所以在饥荒来临前那段时间我还算是吃得饱饭,直到最近才开始挨饿。主要是南家耆老听说我出生在七月,同时也希望我能和我这个便宜老爹和睦相处所以坚决选择了这个名字。
爹是有了,但娘是谁是个谜。
这个谜我没有想明白,南行知也没有想明白。
南洲府是上都培养歌姬的地方,同时也是南家的产业,也就是说曾经对我冷言冷语的南洲府管事现在要叫我一声主子了。按照南行知自己的说法,他三天两头都要去南洲府,南洲府里的女的多得他根本数不过来,至于到底是哪个生了我,他也不知道。
南洲府的管事推测说,可能是那个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