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海黎看到了章悦音给乔越发的的微博私信。
——“我爸爸生病正在住院,你随意透露他的私人行程信息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压力,请你删掉它,否则如果他有任何意外我会追究你的责任。”
这是一个新近注册的账号,甚至连头像都没有,任海黎点进对方的主页,不出意料的是空白一片。
“你需要我怎么回她?”乔越问。
她盯着私信对话框里那句态度强硬的话看了片刻。
“先确定她的身份。”任海黎说道,“如果她真是章悦音,剩下的交给我。”
结束通话,她转身走进了衣帽间。
任海黎凭着记忆翻出了起初回到2009年时穿的衣物,前两次都是同一套灰粉色的家居服,而第三次的时候她记得自己是换了一件棉质连衣裙。
把找出来的衣服一字铺开摆在眼前,她摸着腕间的手链,心中那个关于“可能”的猜测越来越清晰。
任海黎几乎彻夜无眠。
她急急赶去疗养院见到蒋孝柔的时候,对方正刚刚吃完早饭。
蒋孝柔今天的状态不错,一眼认出了她,笑着招呼:“黎黎吃饭没有?”
任海黎弯起眉眼,走过去,伸手轻轻理了理她花白的鬓发,温声道:“我吃过了,你昨天睡得好吗?”
蒋孝柔点点头,盯着她:“你最近在怎么过日子?”然后皱起了眉,“看看你这个脸色,一点血气都没有,你现在也不小了……”
“妈,”任海黎往她身边一坐,顺手挽住对方的胳膊,说道,“你能不能送我个东西?随便什么都行。”
蒋孝柔的眼睛里流露出茫然:“你想搞什么?”
“不搞什么,就觉得我很久没享受老妈的关爱了,你好歹表示下心意啊。”她索性使出了耍赖大法。
蒋孝柔被缠地笑了一声。
“要礼物是吧?”她左右看了看,然后伸手往任海黎身后一指,“拿去吧,可别像养你自己似地。”
任海黎转过了头。
铺满阳光的窗台边,一盆四季海棠正静静等在那里,好像在无声地对她说好久不见。
那是她之前买来送给蒋孝柔的,这下倒算是绕一圈又回来了。
任海黎笑笑,这情境下原也由不得她挑,于是照单收下。
“妈,”她趁机又问道,“咱家那个DVD机,那会儿是你买的还是我爸买的啊?”
蒋孝柔停下了准备织毛线的手。
任海黎见她半晌没说话,反而眉头越皱越紧,眼神又开始发直,心里不由一沉,连忙握住了对方的手,更放轻了声音说道:“妈,你别着急,想不起来就算了。”
关于父亲任伟的话题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不可明言地成为了她们母女间的禁忌。
每次只要提到,蒋孝柔的情绪就会急转直下,而这在她生病之后就变得更加明显,直接表现为病情的反复。
但任海黎没有想到连这么寻常的问题都会激起她的排斥,或许光是想起这个已经离开的人,就已令她难以承受。
任海黎看着母亲,心底一阵涩然。
从疗养院离开之后,她去找了乔越。
他说章悦音那边已经有了回复。
“你不用管我,写你自己的稿。”任海黎一句话安排完了他,就抱着电脑坐在一边,开始用乔越登录的微博账号给章悦音回私信消息。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她正全神贯注地敲着字,耳边冷不丁响起乔越的声音。
“给李若琪做的那本书有这么大价值吗?让你连我的闲事都管。”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异样的平静。
任海黎看了眼章悦音之前发过来的自拍照。
“你不觉得这事有点奇怪吗?”她打完最后一个字,回头望向他。
乔越没反应过来。
任海黎示意他看屏幕:“就你那句泄露章回行踪的话,都没几个营销号转过,糊成这样,章悦音从哪里看到的?她还在关注贺征的粉丝群吗?还是因为其它的热门话题?”
乔越怔了怔:“你是说,她知道李若琪那些热搜了?”
“她出国这么久早就在国内大众的眼里销声匿迹了,这次是专门注册了一个账号来警告你,而且向你证明她自己身份的方式也很直接,甚至懒得多说一个字。”她说,“以她这种行事风格,除非是这十年她性情大变了,不然当初他们三个之间那么大的事,她应该不可能没有和李若琪对话过。”
任海黎沉吟道:“但是当初那些八卦新闻里,没有一条是有关这类内容的。另外就我接触李若琪的印象来看,她是个很擅长也很喜欢表达的人,何况那时候她都敢对着记者向贺征表白。如果我跟你说那时候章悦音找过她喊话而她选择了隐忍,你觉得这个新闻的可信程度如何?”
“鬼信呢!”乔越毫不犹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