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完全符合常规意义上的够,可对方不觉得够,那这段感情还是不成正果。”
阿妮卡神色变冷:“所以说,我又一次遇到了不值得托付的人,看来是我识别人的能力有问题。”
那只是一方面。我建议你先别急看定义人,而是先分析事。你回忆一下你和贾利德他们结识的原因。是因为你们谈得来,才成为状似亲密的友人,还是因为你和他们互觉有用,才谈得来?”
”
阿妮卡沉默了。她想起了父母,为了让她尽可能的多干活儿,
以及把活儿干好,她的父母有时候也会说些好听的话,而她很长时间都视其为真情流露,并引申出,父母对她也还是有一定的爱的。
直到某次无意听到父母拌嘴时说漏了,才知晓其背后,原来尽是些令人齿冷的算计。
有了这样的过往,阿妮卡没有耗费太多思考,就对比出,贾利德和莫甘娜,不过是她父母的高级版。
并且这种高级,不仅仅因为这二人见识更广、人际交往能力更强,还因为支配她的名义不足,也没办法动强。
只能打感情牌,那么就要尽可能的打好。所以人家在演,不说是曲意迎合,那也是陪着小心,只为尽量让她开心顺意。
这显然就便是她认知中的友人关系,至少不纯粹,很不纯粹。
黑罗博这时道:“万事万物都是在不断变化的,人也一样。之前的感激之情是真挚的,如今的两难决择同样是发乎于心。
你不妨带入自己,在黑松营地时,选择跟我合作时,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贾利德和莫甘娜,也有可能象当时的你那般绝望。如果只是他们自己,
很有可能也就孤注一掷了。
当你承受了太多苦难,会发现死亡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尤其是能有个体面的死法后。
可如果没办法体面,又背负了别人的安危和幸福—·”·
那种感觉我想你同样有过,远一点的有曙光城的难民,近的有商队的人,都是你主动愿意背负的。
你的情况或许可以称之为广撒网,希望获得情感回馈。而贾利德和莫甘娜则相对专一固定。
他们走南闯北,阅历丰富,早就见了太多烂人烂事,故而只对家人,不会太过计较得失。馀者,最多也就是交情。
当然,我并没有严谨取证,而更多的是分析一种可能。
人是多面的,好人不等于对所有人都好,也不等于只做好事———”
其实,黑罗博更想说的是,你不但应该有多角度辩证的思想,还应该有跳出圈子看问题的意识,
人性经不起考验,是谁在一次次出考题?
苦海浪急,谁是那个最该为之负责的?
然而,饭要一口口吃,就眼前而言,阿妮卡能做到制怒慎独,冷静的先分析事,就算是一大进步。
黑罗博指出真正的要点,道:“法则之力,与人格品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正常情况,都是明心见性以定道。说白了,你是什么样的人,就映射什么样的道路,什么样的法则。
你的情况较为特殊。是先拿到了法则之力,将高等超凡技术框架的格局撑起来,然后补位,完成性情人格的填充。
若是迟迟不能完成,技术框架就会失活,脆弱,崩溃。
而想要完成,就得是你去匹配这个框架。
这其中有个关键点,就是,相应的法则之力,并非完全随机落定,而是有的人格指引在里边。
也即是说,你在一种极端的情况下,将人格中的正向力量放大到能够完成仪式的程度,继而促成了这一技术框架的诞生。
这从某种角度讲,等于是以未来的你的高度完成现在的关键仪式,
而这个未来的你,是有人格方面的特点要求的,那就是足够分量的正向精神力。
说的更直白些,你只能当好人,发自内心的。”
阿妮卡眨巴着眼睛,好半响,才勉强消化了黑罗博的话所表达的那些意思。
只能做好人可还行?
最麻烦的是,这个要求一旦讲明,或清淅理解,反而更不容易做到了,
就好比做善事,上纲上线,立刻就变得刻意,功利味十足,很难发自内心。
黑罗博似乎知晓阿妮卡在想什么、担忧什么,于是道:“你觉得,神明的本性,跟们所握有的神职权柄,匹配么?”
阿妮卡想了想,摇摇头,最典型的例子,光明神,就很不光明,其教会的神职人员也往往是卖相极佳,但心黑人坏。
黑罗博道:“所以,当好人,当坏人,可以通过技术问题解决。但有前提,那就是你自己需要有超然的认知。
具体的说,你不应该纠结自己是好是坏,以及怎么做到好,而应该考虑好和坏于你而言的意义。它是你定位自我的主要支撑,还是可以拿来用的工具?”
阿妮卡继续眨眼,黑罗博虽然已经说的很浅显,但对她而言,还是有些深奥,好半响,她才问:“那如果既是自我定位的支撑,又想以之作为工具,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