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走出了月经羞耻的那一天。
男生的脸被打的偏到一侧，脑子宕机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着顾云清的脸破口大骂。
“顾云清，你他妈有病吧。”
“有病就去吃药，医药费我帮你出，别像个疯狗似的到处咬人。”
正当顾云清准备开口回击的时候，身侧一道男声率先插了进来，“她打得没错，打的就是不知廉耻的你。”
是夏木深。
这个声音，熟悉又陌生。
好像只存在在梦中。
顾云清的身体猛地一颤，瞳孔狠狠的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朝声源处看去。
少年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一条手臂搭在窗台上，窗外的阳光直射在他身上，为他的周身度了一层光圈。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其中的力量却不一般。
少年逆光而来，掷地有声。
他是在帮她说话吗？
应该是吧。
“怎么？她自己弄的还不让别人说了。”男生仍然强词夺理，不知悔改。
顾云清本来稍稍平息下来的怒气因为这一句话再次达到顶峰，“是，这是我自己不注意弄脏的。那你呢，你一个大男生老是盯着别人的月经不放，你是什么意思呢？”
“我。”男生被顾云清的话堵死了。
“是啊，一个大男人，我都替你害臊。”时欢双手环胸上前，像是看见了垃圾似的，语气讽刺又嫌弃。
“是啊。”
……
一瞬间，众人群起而攻之，矛盾换了方向对准几个起哄的男生。
“夏木深，就你在这装好人是吧？”
“实话实说而已。”夏木深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他，言语中的不屑表露无疑。
“行，这一次算你狠。”男生的食指指着他，咬紧后槽牙扔下这一句后大步离去。
“好了好了，都别看了。”时欢挥着手臂扯着嗓子驱赶那些吃瓜的人。
人群散去，时欢重新揽上顾云清的肩膀将她往外带，“我有卫生巾，趁着还没上课，你赶紧去卫生间收拾一下。”
顾云清没有抬步，视线落向身后一处。
仿佛有天然的引力，她径直走到少年面前，少年好像又长高了一些，她需要仰直脖子才能看清少年的模样。
眉眼，脸颊，薄唇，真的久违了。
“谢谢。”顾云清直勾勾地面对着他那双眼睛，声音哽咽细小。
少年垂眸，漆黑的眸子凝着她，“你一个女生被他们欺负，帮忙是应该的。”
不。
这不是他应该的。
即便今天他什么都不说，也没有人会怪他。
可是他却出手了。
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她不敢去想。
少年的视线太过炙热，短短几秒，顾云清就败下阵来，率先移开。
他的一个眼神，一个举手之劳依然能轻易摧毁她毫无波澜的心脏。
这一刻，顾云清突然发现，她依旧喜欢他。
什么将就，不屑，都是屁话。
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真正的喜欢哪有那么简单。
默了一会，顾云清拉着时欢去洗手间收拾了。
*
六月十七日，十八日，十九日，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一个初夏。但是对于应届的初三学子来说，是人生中第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三年辛勤苦读，为的就是这一战。
校门口早早的拉起了横幅，各个考点都为考生准备了风油精，花露水……
周遭的一切都在为考生保驾护航。
三天的考试一眨眼便过去了。
走出考场的那一刻，顾云清精神有些恍惚，三年的初中生涯就这样结束了吗？
是的，撕成碎片的书本，漫天飞舞的试卷，无一不在告诉她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的时间是属于他们自己的。
熬夜玩手机，一觉睡到自然醒……，曾经梦寐以求的，终于可以实现了。
然而，放肆的日子并没有享受太久，分数便下来了。
查分当天，顾云清大大咧咧的躺在床上睡得正熟，日子过得太舒服，以至于她早已把差分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父母反倒是比她还要紧张兴奋，毕竟是女儿人生中第一个分岔路口，他们一大早把她从床上拖了起来，她被硬拉到电脑前。
顾云清迷蒙着双眼，打着哈欠打开网址，输入准考证号码，回车键一按，页面显示加载中。
圆圈在屏幕中心不停的旋转，三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它，炙热的视线好像要把屏幕烫出一个窟窿。
顾云清莫名的开始紧张了，那种期待感和压迫感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