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人,为什么池熠可以优秀到这种程度啊……
“谢谢你。再见。”到家了,姜晓笨重地拎着大包小包朝着筒子楼前进,尽管如此她的步伐竟然也没有往日那般沉重,更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小麻雀。
出现了……还是出现了……
姜晓本是欢欣地抬起头望向自家门口,下一秒转为一种无法撼动的疲惫感。
“死丫头,跑到这来躲我是吧!”
站在自家门口的男人是姜晓的父亲,他留着两撇胡子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男士衬衫和老式西装裤上沾着厚厚的油渍。
至于父亲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不用多想一定是母亲告诉他的,姜晓不怪她,只有姜晓知道母亲在这些天里会挨多少个巴掌,多少次皮鞋,她撑不住了。
“啊——!”
姜晓的父亲是不客气的,他上来就一把抓住姜晓的头发拖拽,姜晓吃痛得惊呼,手里的东西洒落了一地。
“好啊你,住在这么个破地方给我放烟雾弹,结果这么有钱买这些东西。”姜晓的父亲年轻时也富过一段时间自然是懂这些牌子的,所以他看到地上散落的名牌两眼放光猛地一松手把姜晓甩在一旁。
姜晓的脑袋重重磕上墙壁让她眼冒金星,男人如获珍宝地拾起地上的东西还没等姜晓缓过神来就又一把薅了过来:“钱呢?把钱给我!”
“爸……我没钱,我真的没有钱……”
父亲的身躯挡住了楼道里唯一的灯光,姜晓看着贴近自己面目狰狞的父亲,与那恶狠狠的吃人恶兽没有半分区别……
“你没钱?你没钱你穿这么多大牌?好啊,胆子大了敢骗老子是吧,以为往这犄角旮旯里一钻就可以骗过我?”
还没等姜晓回答男人就是一记响亮的掌掴,这一巴掌,彻底将姜晓对父亲这么多年的父爱滤镜打碎了,男人将姜晓堵在墙角里拳打脚踢,姜晓除了疼更多的还有不解。
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对她施暴的人是自己的父亲,若是换作别人姜晓都不会这么心痛。
“住手!”一只布满青筋的手握住了男人即将挥下的拳头,紧接着,一记重拳朝着男人的脸上砸去。
池熠……又是池熠,姜晓又一次在危难关头看见了池熠的身影,她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痛了跪爬着抱住池熠的大腿求情:“别打了别打了……”
“他是我爸爸……”
池熠缓缓低头看向趴在自己脚边的姜晓,她的眼里闪烁着泪花,藏满了她弱小又不值一提的自尊心,说完,姜晓便呜咽着痛哭起来。
“以后不许再来这里骚扰她,我每天都会送她回家,如果再让我看到你,我就对你不客气。”池熠在警告后看着姜晓父亲灰溜溜地落荒而逃,然后转过身蹲下给姜晓擦拭眼泪。
“你很痛吗,我送你去医院。”
姜晓摇了摇头,池熠以为她是被打得痛,其实更多的是心痛与无奈。
看着姜晓身上遍布的淤青,池熠的语气也比以往要温和些许,他搀扶着姜晓帮她捡起东西,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这次姜晓没有推开他,他接过姜晓从口袋里翻出的钥匙打开房门。
屋子很小,但却干净整洁,里面的陈设都是房东自己配的家具,全部都是老式木制的旧家具,唯一一个是姜晓自己布置的可能就是那个旧玩偶熊了吧。池熠猜测着。
池熠按照姜晓说的位置找出了她之前买的简易医疗包,轻手轻脚地帮姜晓处理伤口,可即便如此处理到某些部位的时候姜晓还是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姜晓总是这样,不吭不响的,所以碰到伤口很痛时她也紧咬着唇不说话。
池熠望了望头顶惨白的白炽灯,又低头看了看姜晓,她就像一个碎掉的瓷娃娃,而池熠正在小心翼翼地捧起、粘好她。
尽管现在的姜晓还并不完整,她掉到地上已经很多次了,碎成了很多很多片,现在的池熠只能拼好一部分的她,拼凑出完整的她不仅需要很多的时间,还需要很多的爱。
“那是我的父亲,他……欠了很多赌债。”姜晓拿出纸巾,折出一个小角轻轻拭去眼泪。
“小时候……我的父亲会家暴我的妈妈,但那个时候他对我还好,会在每次揍完妈妈后找她道歉,会带着我们一起去公园玩。”
那个时候姜晓扎着两个小辫,骑在父亲的脖颈上仰望整个天空,看遍了整个世界。
“但后来在我出名之后父亲就变了……他整日嗜赌染上了很大的赌债……”再后面的故事也不用姜晓讲了,池熠猜也能猜得出来。
中途姜晓试过好多次把故事完整的叙述出来,可每当她开口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又忍不住哽咽。
那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父亲……池熠本想问的,话到嘴边又察觉到不妥,如果可以,谁会想要一位这样的父亲,池熠斟酌许久还是缓缓开口:“为什么不想着断掉这种不健康的关系呢?”
“断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