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冲突,吵闹不休。女子生产如过鬼门关,折腾半夜都未能生下,陈九娘气息渐弱喃喃叫着“顾决顾决”。身旁心腹知道再不能等了,安排好屋里一切后亲自潜入顾府找了顾决。
“顾少爷,我们小姐发动了,情况不好,您……”
“我马上过去,你先回去打点,别让陈家知晓。”
顾决的腿最怕这样寒冷的天气,两年的治疗堪堪能下地缓慢行走,华氏夫妇一月前因有急事去了南境,特意交代顾决冬日不要出门,切忌受寒。
“顾立,去牵马。”顾决喊起偏房的顾立,紧急吩咐。
“少爷,出了何事?您近日不能出门,需在炭火房里静养。”
“快点!去陈家!”
顾立从来不见自家少爷这样着急过,立刻套上棉袄跑去马厩。顾决披着黑色毛裘罩住头脸,在后门接过顾立牵来的马一跃而上飞奔而去,顾立赶紧骑上马追过去。这样寒冷的冬夜,待到陈府后院时,顾立的腿都有些僵了,更不谈顾决的。
陈九娘心腹已提前在后门等候,“往这边走,已经都打点好了。”
顾决觉得自己的腿已经僵直的没有任何知觉,只是凭着本能往前走着,步履颠簸,不是顾立搀扶早已摔倒。从后门进入院里时还能听到前院的争执声,顾决眼色暗沉听说王氏娘家是做布庄生意的,呵。之后一年江州城原来的王氏布庄被一个王氏旁支取代,主家一落千丈,正是顾决的手笔。
到了产房,顾立罩着黑色披风看不见头脸站在外面等候,顾决同样罩住头脸进入房内。房里的接生婆不知道来的是何人,也不敢问,只专心帮助陈九娘生产,主人家的私事不敢随意打听。此时的陈九娘神色已经有些涣散,肚子耸的高高的,床垫上流了许多血迹。
看到这样的场景,顾决觉得自己头脑一晕差点坚持不住。陈九娘感受到有人牵紧自己的手,是熟悉的手感,但不温暖,冰冰的,她知道面前的人必定是冒着风雪而来。产婆看到陈九娘的神色清醒了些,抓紧时间教陈九娘顺着力道生出孩子。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是个小子,壮的呢,难怪折腾母亲。”陈九娘看过去,还没看清就睡了过去。顾决接过孩子,眼波涌动,听着产婆说产妇一切正常睡的很好,心下松弛,这才觉得膝盖以下如针尖在刺疼痛难耐,忙将小孩转给乳娘,扶着门框走出去,见到顾立再坚持不住跪倒下去。顾立让陈家护卫帮忙,扶起顾决放到刚刚让陈家护卫准备的马车,往顾家疾驰而去。
顾家炸开了锅,顾夫人从后院赶来东院,顾老爷随行而来,众人也无心疑问他为何也从后院而来,毕竟顾夫人从主院迁到后院佛堂已多年。
顾夫人趴在顾决的床边哭哭啼啼,顾老爷气的不轻,将顾立喊到跟前大吼:“大半夜去了哪里?为何搞成这样!”
顾立不语,他从小就在顾决身边侍候,平日里也只听顾决吩咐。
“还不老实交代!”
顾立扑通一声跪下,依然不说。
顾决疼的满头大汗,艰难说出:“别……别……”再说不出其他话。
顾老爷还有什么不懂,必定是顾决吩咐顾立不能说,只能算了,让顾立下去领十鞭算作惩罚。
“这是出了什么事?大晚上这么热闹!”
门外传来脚步声,竟是华氏夫妇从南境赶回来了!“怎么搞成这样!”一回来就看到顾决在床上疼的死去活来。
华无虑上前查看顾决的腿,片刻后颓废坐下:“被寒气浸透,前功尽弃……”华无忧递上银针,两人再不耽搁,开始扎针驱寒。
“此后数年,一切从来,还好如今也要大好了。”回忆完一切,顾决似还能感受到那晚的急切和慌乱。
“那孩子……”
“名长温,陈长温,”顾决说着嘴角泛起微笑,“是个很温暖的孩子,特别懂事。”
“他知道你……”
“知道,小机灵鬼,”似想到什么,顾决笑出了声,“说他会保守秘密绝不让坏人知道,还说我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嘴甜的很呢哈哈哈哈。”
感受到顾决的欣喜,顾凛也笑了起来,复又问:“那如今所怀?”
“唉……”说起这个顾决就头疼,“九娘说生一个让我抱回来养,她啊……”
顾凛看着大哥无奈的样子哈哈笑了,胸有丘壑对谁都云淡风轻的大哥,唯独面对陈九娘是毫无办法,真是一物降一物。
“原来这些年发生了这么多事,那大哥不打算跟家里说了吗?”
顾决摇摇头:“不说了,九娘觉得好那就这样吧,倒是你,别为了朝堂之事轻忽了身边之人。”
“知道了知道了,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今天是七夕,趁着没忙带弟妹……”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