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份(1 / 2)

祁子横声音不大,却还是清楚地传到了盛桓言耳朵里,一下子就激怒了盛桓言。

盛桓言立马转过身,对着祁子横就是一顿骂,“你在东拉西扯个什么劲?这又有你的什么事,你上赶着来找事?!”

盛祁两家打从以前开始便一直不对付,老一辈的如此,新的一辈的更是如此,三言两语便能拱起双方的怒火,也算是朝廷的一大乐趣。

祁子横怒怼之,“怎么,敢做不敢认?天天扒着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肮脏东西妄想拱倒别人!有哪个当官像你一样,一脑子坏心思,一肚子烂墨水,整天意淫着屎一样的想法,也不嫌害臊。你这是,君有疾首,不治恐将深!”

“你他妈骂人前先把话讲明白了行不行,是君有疾于首,不治将恐深!就你肚子里那点破墨,也好意思蹦出口?丢份的破烂玩意!”

盛桓言一碰到祁子横,哪里还有点文人样,不过就是大老粗一个罢了。

二人张牙舞爪着,骂相实在不雅,惹得李正此时的脸色越发难看,鬓角的青筋将出未出。

吵得起劲的二人并未察觉到,反而是两个卑微的老父亲在一旁不断捏着帕子擦冷汗。

祁子横一下子上头了,火气在胸膛里翻滚着,登时直冲天灵盖,“你个竖子,有种再说一次!”

盛桓言一脸春风得意,“跟你这种垃圾争谈,只会脏了我的嘴,话不投机半句多,晦气,呸!”

祁子横当即撸起袖子打算开干,盛桓言亦如此,整个朝议因他俩变得乱哄哄一片糟糕,李正气得握紧双拳,青筋时不时跳动着,怒火不多时已顶至喉咙眼了。

端兆年头一回遇到这种阵仗,倒是觉得有趣,看得津津有味。

“放肆!”钟元期自是听不下去了,厉吼出声,“朝堂商议,岂容你们呲牙咧嘴乱说一通,你们还有半点文臣的做派吗?!休要再继续蛮横纠缠,坏了朝纲!”

一顿鞭笞后,两人都老实噤声了,终于想起来查看李正的脸色。

一个森冷可怖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们,凶光毕露,吓得祁子横和盛桓言心中一凛,低着脑袋浑身发怵。

盛裴延和祁商豫活了大半辈子,从未有过如此难堪和丢脸的一天,只当自己脸丢尽了,连创第二个儿子的心都有了。

李正被吵得头都疼了,疲态也跟着上来了,此刻他不想再听任何贬损陆汀白的话。

陆汀白救驾有功,有人红了眼欲落井下石,李正高居皇位,这几年也多多少少看懂了朝堂中的门道,该相信谁,提防谁于他而言不过是顺势而为之。他一直坚信着,大忠亦大奸,忠奸因势而定,这都是他登上皇位后的处事心得。

命运将他一生都与权力绑定在一起,他注定是要趋利化的,所以他选择谋事而动,因势选人。

此刻,他更愿意信任陆汀白,这是他衡量后的选择。

他打断了其他想要踊跃进言的大臣,直问钟离奕,“钟离爱卿,你既为大理寺少卿,也负责本起案件,论长短你更有说服力,你来说说看。”

雨停了,营帐内所有人都缄默不语,安静到有些令人不适,所有人都在新奇钟离奕会给出怎样的说法。

钟离奕入朝为官以来,几乎没得罪过任何人,他始终秉持着自己的立场,不掺和进任何一派,所以他在朝堂中的常常被忽视,可他却很满意这种潇洒的状态。

钟离奕一袭絺冕,衣裳上绣有三章纹,他的肤色是健康的哑黄色,看着亲和又儒雅。他逆着众人的目光于众目睽睽下垂了袖摆,道:“回皇上,臣以为无论今夜之事到底实属有意无意,兹事体大非臣能轻议,一切还须得等查明真相后方可下论,孰对孰错,孰功孰过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钟离奕一席话说得缥缥缈缈,却又干干净净,他总是这么点水不漏,让人找不出把柄。

李正满意地点了头,他说:“钟离爱卿如此一说,是最妥当不过了,该怎么罚等日后再议,今日暂且到此,莫要再论了,都跪安吧。”

李正折腾了一晚,已是累得两眼发昏,他干脆把人都给谴退了。

陆汀白也阴差阳错地被宽恕了,才有了此刻的闲情雅致。

陆汀白说:“倘若今夜护驾不力,便是落了把柄,西临恐怕必遭一劫,天子忌臣,臣必遭殃。今夜惊现多了一队不明人马,多亏了梁将军,我们才不至于打得踉跄,谢啦。”

“切,我也不是为你而来,”梁时沅冰冷一笑,“我当以为走了狗屎运,这么碰巧让我挖到了一个惊天秘密,合着是太后看我好欺负,逮着我蒙骗呗。千里迢迢被骗来这,还险些成了某人的刀下蝼蚁。”

权少书说:“吃了力但你也讨到好了,该知足了。”

梁时沅不语。

天色泛白,林叶上的水珠愈渐发明透亮,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薄凉,似乎在为接下来天变拉开了序幕。

端兆年瞧着远处泛起的一点朝红,淡淡道:“人为刀俎,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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