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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如夏花(2 / 2)

莞尔一笑,身子向上够了够,凑到他耳边:“更多的时候是,想把命都给你。”

“……”他的心跳声盖过外界一切嘈杂。

直到车外连着呼了三声:“马车中是何人?”

“请凌夫人,先将衣衫穿好。”他正了正声,面无表情,心下却莫名潮热,修长的手指解了解衣襟,露出一弯月白,很是风流。

楚茵茵捋回挂在手腕的外衫,暗暗发笑,如何说的像是在引|诱他一样,轻声怪嗔:“你都不看我,还管我衣衫是否齐整?”

凌平洲别过脸,微微撩开车帘:“速开城门。”

车外之人见是当权太保,哪里还敢细问。

马车再次行了起来,楚茵茵略微整理过衣衫。

“我是,不能看你。”他的声音很是沉闷。

“你我夫妻多年,什么,是你不能看的?”你什么没有看过,如何现在才说不能看?

平洲微微敛眉,喉结动了动,忽然间情绪低落:“你我夫妻多年,该知我心,我是怕,自己明明得到了你,却不能与你共白头。”

楚茵茵睫羽垂下,心中莫名酸楚,是还未有机会问他,先前因何失踪,又是发生了什么?

见他这番伤情模样,哪里还舍得与他置气,纤指抚上他的脸颊,触及到他眸光时,粉腮微红,羞怯中荡漾着媚意,脉脉含情。

他张了张口,眸中情意绵绵,手掌撑在她身旁,欺身压了过去,轻轻拥她入怀。

楚茵茵仰起小脸蹭了蹭,鼻尖触碰着他的下颌,灼热的气息自然交融在一起,激|烈的吻从唇|舌蔓延到脖颈,衣衫撕裂的声音令人意乱情迷,当她沉沦在这肆意的疯狂中时,平洲突然瘫身跪了下去,嘴角流出的血液很是鲜红。

“你,怎么了?”楚茵茵喘着粗气,心重重跳着。

“茵茵别怕。”他半倚着身子靠在楚茵茵肩头,唇上侵染鲜血。手臂暗暗使力挣扎着坐回原位,声音低哑:“别怕。”

皎皎明月落在车顶,两盏灯笼发出萤萤微光,楚茵茵弱小的身板在一旁撑着他,心中冒出千种万种不好的念头,怕他就这样倒下了。

那天夜里,因受蚀情蛊所累,凌平洲几近痛不欲生。

药王问楚茵茵,可否愿为平洲引蛊。引蛊,就是刺激雄蛊,将它引渡到自己身上,也是以情化蛊之法。

雌蛊死后,雄蛊没能杀掉宿体,反而与平洲共情。所以,只要平洲爱的人是她,雄蛊对雌蛊的情愫就会转换给她。平洲活多久,雄蛊就活多久。平洲多爱她,雄蛊就多爱她。

雄蛊从生至死都渴望与雌蛊在一处,引渡它并不难,关键是,雄蛊离开宿体之后,不会再与宿体共情,那它对楚茵茵的情愫,也将不复存在,没有了情,它会死,它死后会化作剧毒,顷刻间,楚茵茵也将活不成。

据药王研究,红砒之毒,与蛊毒相克,让引蛊之人提前饮下红砒,此法与以毒攻毒大相径庭,不过稍有差池,还是一死。

楚茵茵脑海中想到的第一个人,是凌玦,她多想陪孩儿长大,可看到平洲将要死在自己眼前时,她只想与夫君一起承受这份痛。

蚀情蛊因情而活,情灭,蚀情蛊则灭。连一条虫子都如此钟情,自己为他,饮一次毒,又有何妨?

原来,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平洲每看她一眼就要忍受一次,那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

一个月后。

生如夏花,卷舒开合。

一蓑烟雨,梦觉流莺,镜湖三百里,菡萏发荷花。荷叶窜的很高,游船在水面慢慢划过,掠起圈圈蜿蜒。

乌篷船在荷叶下穿梭,楚茵茵依偎着他,水面波光粼粼,余晖洒下片片斑驳,把光影一捻捻揉进湖中。

本与他说好,采完莲就回去。突如其来的一场急雨,留他们在船中。眸光涟漪荡漾,凌平洲引她与自己游戏。笑音低吟,船体深浅浮沉,细汗缠香。

事了与君相媚好,贪欢如醉。

二人拥依在船篷中,看乌云翻墨,白雨乱珠。

轻舟淡去烟波里,几番云雨后才想起药王老先生交代,平洲身子刚刚恢复,需养精蓄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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