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袅袅三秋叶,不知江南雁又归。
金色银杏倒映在清澈溪流,一颗石头荡入,惊鱼奔散,凌平洲擦了擦脸上的水花,浸湿的袖口贴在手臂,越发显得身形强壮。
“嘻嘻。”楚茵茵慵懒着身子靠坐在溪边,斜阳穿过缝隙落在脸颊,笑容很是明媚。
“一石撩起千层浪,秋水红叶胜春光。”
凌平州浅笑着行近,手指轻轻探上她耳鬓,饶有兴致的拔出发簪,长发披散开,自有一番天质自然的娇羞,发簪里藏了一根尾指粗细的暗箭,他侧目瞥向远处,暗箭穿石而过,只听铮铮作响,传来铁器断裂的声音。
片刻,程步云与一绿衣男子畏畏缩缩从石头后探出,男子握着两截断剑,怯怯望向凌平洲,心虚后怕交错,颤颤巍巍奉上暗箭满口失礼。
凌平洲接过暗箭插回簪子,又细心替楚茵茵挽起发髻。
“见你们不在院里,说来寻一下的,绝不是偷窥,只是误会,误会。”程步云尴尬笑着。
楚茵茵量了他一眼,只是捕鱼而已,有何好偷窥的。
她不知,前些时日程步云去别院,撞见了一出好戏,也是傍晚时分,凌平洲明明察觉到了他,却没有停止的意思,吻的很是入迷,窗户猛然合上,程步云也就知趣走了。
“无妨,方才还以为是野物,说来,昨日也不小心打死了一只,一会儿,你们尝尝。”声音透着一丝阴冷,外加暗戳戳的警告。
“好,好。”绿衣男子不知详由,频擦虚汗,估计今后都不会听程步云的,行这等偷窥之事了。
月前,沈润莲诞下位千金,取名程汐。
自此他二人形影不离,夫唱妇随,就连来别院也是携妻带子,外带大舅子沈叔莲。
别院里楚茵茵抱着小程汐,喜爱的紧。
沈润莲细声笑着:“你们两也别光想着自己玩,早些生个小娃出来才好。”
楚茵茵不觉脸颊泛红:“程夫人可多生几个罢。”
“我自是想,却又担心,我府里尽是些不安分的丫头,更不谈周葵思,夫君对她格外宠爱,明明她大字不识一个,夫君却要让她打理书房,害我被府中人笑话,不及她会研墨。”
“这有何好笑话的,程大人许是舍不得你研墨,才差遣她去做这些事。”
“果真如此吗?”沈润莲心中暗喜。
“吃饭啦。”程步云冲屋里喊了句。
“嗯,吃饭了。”
小院中铺满落霞,处处飘散着酒香。
“近来,怕是又要打仗了,朝廷征收粮草,不少百姓,人云亦云。”程步云探目望向凌平洲。
“这隔几年打一次杖,烦都要烦死了。”沈叔莲有几分醉酒模样。
带着些怨气,几人高谈阔论,凌平洲未出言。
入冬。
一场雪连着下了三天,雁门关外,寒风呼啸,天地连成一片。
不久汴京传来消息,太上皇驾崩了,他病了这些年,皇陵早已备好,国丧大哀,本要极尽风光,谁料,此时金国皇帝完颜胜突令发兵。
都以为这场仗会等到明年春天,诸多战备物资还未配置妥当,可金兵南下,两路攻宋,其凶猛,势不可挡。
西路,左副元帅完颜宗翰率军三十万,横扫云州,沿途城池不是迅速被攻克,就是开城投降,几乎兵不血刃就夺走燕云,幸是在翻越太行山余脉时,举步维艰,这条路本就曲折蜿蜒尽是山脉和高地,行军难,加上这场大雪,想要达太原,还需些时日。
东路,完颜胜亲自领兵,计划从河北地区南下,经过华北平原,渡过黄河,向汴京进攻。这条路对于金人更加容易,不过,想要走这条路,首先需翻越燕山山脉占领燕京,才能进入华北地区。
眼瞅着就要打到家门口,八百里加急,边关战报彻夜不断。
凌可率军二十万赶往太原,拦截完颜宗翰。
东路本该由李勇挂帅,可这路是金国皇帝完颜胜亲自领兵,许多朝臣建议官家,御驾亲征。
大宋皇宫。
金顶琉璃瓦在日头下闪耀着斑驳光芒,树枝映在长窗随风晃动,留鸟停在飞檐上,偏着翠绿色的小脑瓜,被殿内的交谈之声惊起。
“官家去不得。”内殿中,怀恭急的直冒冷汗:“这个刀剑无眼,万一伤着碰着了,可如何是好。”
此时在怀恭心里,料定主张御驾亲征之人,都是没安好心的,皇帝未急,太监已经急哭了,可怜兮兮的望向赵元瑾:“瑾王殿下,您就劝劝官家吧。”
今日大殿上,为此事朝臣们已经闹的不可开交,去也好,不去也好,早已争论了千百遍。
“朕去。”赵熙宸望向赵元瑾,这就是他的决定了。
“臣以为,还是由镇国将军为统率,较为稳妥。”赵元瑾并不想泼冷水,李勇为将数十载,带兵打仗算是经验老道,留他在皇城,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