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花容神怒目圆睁,缓和道:“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哼,他是官,俺们是匪,永远成不了自己人。”花容神一面打不过凌平洲,一面跃跃欲试。
“招安。”凌平洲冷目看向白旭,气场摄人。
众人齐刷刷望向凌平洲,招安不是应该由官府来提吗?从未听过悍匪还能提招安的,何况,这田继来一心剿匪立功,怕是从未动过招安的念头。
“什么意思?”白旭为山大王多年,还从未被谁的气场镇住,却莫名愿意凌平洲面前伏低。
凌平洲娓娓道:“李勇班师回朝,听闻田继来剿匪不利,亲自领兵招安。”
李勇班师回朝是奉了圣旨,他怎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转而入江陵?就算他真的要来,率领十万大军直接踏平神龙山,也是不费力的。
“你是想让我们为李勇所用?待他入京,兵权被夺,他需要真正属于自己的部下。”白旭猜测。
“……”凌平洲未做声,算是默认。
“你是李勇的人?”白旭似是要重新将他打量一番。
“……”他依旧未做声,可凌冽的目光中分明透露着不是。
“给别人卖命,不如给自己卖命,我不管你是谁的人,有着多大的能耐,想让我受降,是不可能的。”白旭信誓旦旦,笑的越发猖獗。
“我没想让你为谁卖命,不过是想给神龙山一万三千人指条活路。”凌平洲此言倒是坦荡诚恳。
眼前这少年气度不凡,绝非池中之物,他说指条活路确也不假,自己的部下几斤几两白旭最是清楚,面对李勇的正规军队,自然是敌不过。
“所以,你到底是谁?”他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雁门关,凌平洲。”
白旭心中一怔,凌平洲三个字足以震慑天下:“你真是,凌平洲?”
“如假包换。”程步云顿时来了底气。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窃窃私语。
白旭起身行到他身前,颔首作揖道:“神龙山一万三千人,愿意追随恩公。”
“神龙山招待了我与夫人多日,招安一事算是回报你们,无需追随我。”声音清脆没有半点杀人如麻的戾气,更像是普通的贵公子。
“江左大镇,莫过荆扬。盘龙神山,天命之所。不谈招安,我们就此起义,有恩公在,必是天下归心,我等愿拥护明主,讨伐昏君。”起义的种子从他父亲含冤惨死时,就在白旭心中发芽,凌平洲可比自己有号召力,他若带头起义,何愁大事不成。
“我等愿拥护明主,讨伐昏君。”
“我等愿拥护明主,讨伐昏君。”白旭臣服,众人跟着跪向凌平洲,声音浩荡,气势如虹。
楚茵茵心潮澎湃,有种见证王朝颠覆的错觉,眼睛眨巴着看向凌平洲,他面色如常。
“我并非什么明主,尔等可是想以贼寇之名,垂留青史?”声调高昂,义正严词。
“没有凌家就没有赵氏天下,狗皇帝宠信奸臣,酸文腐臭,早该退位让贤。”
见凌平洲皱眉,楚茵茵试图周旋:“听闻各地起义的人也不少,却都没有神龙山有实力,倘若李勇真的领兵入江陵,小皇帝多疑,必会猜忌他是否起了不臣之心,到时候指不定谁招安谁呢。”
“对啊,俺们把李勇招安了岂不是更好,哈哈哈哈,妙计妙计。”花容神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凌平洲瞥过眸子,甚是汗颜。
趁夜色,派了胡嘉胥去给李勇送信,信中只有江陵招安四个字。
花容神甚是担忧,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要派个哑子去,好歹也让自己去啊!遇到事情还能解释一番。
凌平洲懒得听他废话,夺步离去。
花容神话说一半,见他们纷纷走了,在背后哝哝不快:“他还不想做皇帝呢?我看他就是贪生怕死。”
胡老头闻言,摇了摇头也转身离去。
许昌中行近拍了拍花容神的手臂,目光定在凌平洲离去方向,徐徐道:“当初攻城之乱,他率凌家军直逼皇城,皇位就在眼前,他何曾多看一眼。”
此事平息后,神龙山众人顺利被招安,从前过错既往不咎,而且还能继续留在江陵,简直是皆大欢喜。
同时,程步云接到调令,命他归兖州。
原是程步云被悍匪挟持一事传回兖州,程步云他爹,兖州刺史程福贵连夜上书请援,哭诉老母年过七旬,因想念孙儿病倒了,官家干脆将程步云调去兖州,升为正八品赤县丞。
左右江陵也不宜久留,楚茵茵等人随他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