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叨我们什么?”逐雾率先坐下,甚是开心的问。
“念叨……”
楚弘逸好像也没说什么好话,大多是批评之意,楚玉笙也不好重复,只得尴尬的笑了笑。
凌平洲坐下,丫鬟们赶紧添上碗筷,阿娘望凌平洲倒是满眼欢喜:“平洲准备几时回关?家中,可好?”
“这两日就要回去了,我爹独自驻守关外,近期异动频繁,凌家军不易离关太久。”
“是了,你们心中尽是这些家国大事。”阿娘自斟一酌酒。
凌平洲见姑母似是不悦,宽慰道:“爹爹心中也很想念姑姑,还时常看姑姑的画像。”
阿娘闻言,酒杯落地。
凌平洲随即添言道:“妹妹也很想念姑姑,她也很想见您一面。”
“妹妹?”阿娘似是想不起。
“我爹说,雁门以南是汴京,唯望汴京天水长,故给顽妹取名,凌望南。”
“是个好名字!”
好一个唯望汴京天水长,好啊!
“对了,望南小姐本也要跟来,少保不许。”逐雾边吃边积极附和着。
“哐哐哐。”院外敲门声又响起,鲁管事正欲快步去看,还未来得及出门,凌平洲身边的几个副将,齐刷刷的出现在眼前。
妍霜粗声道:“敲过门了,不劳烦你老亲自去开,我们自己进来啦。”
逐雾一本正经的教训道:“不成体统,啥事?就敢翻墙进来了,少保都是侯在门外等人开门才进来的。”
“我们楚府的墙,哥哥也没少翻,不必介意。”楚玉笙讪讪笑着。
妍霜一脸严肃,递上两封带血的密函,虽未看内容,但依旧感觉情况不妙。
凌平洲接过密函,第一封是他娘亲的字迹:‘吾儿平洲,见信如面,你率军离关第七日,契丹来犯,五十万大军压境,小姑凌可已携望南去临闾关求救,吾儿速返,若雁门失守,家主必定拒为俘虏身先殉国,母随他去。’
第二封是他爹的字迹:‘鸾,将魂归故里,战死沙场不负英明,单,负了你。’
凌平洲一左一右拿着两封信,双手颤抖不已。
阿娘见他眼眶充血,虽不知实情却还是不自觉的掉下眼泪,她摸了摸泪水,接过凌平洲手中的信函,似是哭笑不得:“凌鸾,你为何连一句道歉也不能亲口对我说,你凭什么死,你凭什么?凭什么?”
阿娘的失态是似是在楚弘逸的意料之中,他起身去搀扶阿娘,却被阿娘一掌拍倒,阿娘发疯似的掀翻桌子,饭菜酒水洒了一地:“你不见我,我去见你。”说罢阿娘向屋外跑去。
凌平洲见状飞身拉住阿娘,两人过了几招,阿娘满眼看到的都是凌鸾年轻时候的影子,两人的招数不相上下。
打累了,哭累了。
阿娘被楚弘逸扶去前厅坐下,喂了几口水她才晃过神来,这伤心之色似是比凌平洲更甚。
满满一屋子人围着他们皆是悲痛之色,阿娘徐徐道起前尘旧事。
二十三年前。
阿娘十三岁,是昆仑一脉终南山玄清派的小弟子,她本是孤儿,承蒙恩师玄清子收养,悉心教导,识字练剑。
直至凌鸾上山拜师学艺,师傅令她指导凌鸾剑术,凌鸾见她年幼总是不认真学。
“我姓青,师傅唤我作小青儿。”少女青儿见凌鸾却是满心欢喜。
“你们这终南山太无聊了,你可愿随我去尘世间看看?”少年凌鸾一副纨绔模样。
“师傅说我有佛缘,此身不宜入红尘,等他老人家仙逝我就去寺里,将来青衣古佛一生足矣。”
“师傅骗你呢。”凌鸾玩笑的望着她。
“师傅怎会骗我,若是师傅都会骗我,那世上还有谁人不会骗我呢?”青儿一脸单纯。
“我啊!我凌鸾一言九鼎,是万万不会骗你这个小姑娘的。”
“什么小姑娘,我比你先入师门,你该叫我一声师姐才是,不过,看在你这个鸾字好听的份上,姑且不与你计较了。”
“哈哈,鸾,取自鸾凤和鸣之意,我爹娘少年相识,情投意合,他们是鸾凤和鸣了,只苦了我,明明独我一子,却还是将我送到这太乙终南山学艺,着实心狠。”
“这终南山不好吗?”青儿一脸天真。
凌鸾望着她,虚笑道:“终南山也好啊,却不及故乡,不过终南山有你,还是能比上一比的。”
“嘻嘻嘻!那如何能比的出输赢来。”
“这个比字,是一样重要的意思,世间不是所有事情有比就有对错输赢的。”
“没有对错输赢?”青儿一脸狐疑。
“正是,开心快活就好了,何必去计较这些。”凌鸾是出了名的浪子,快乐才是第一要务。
“你既不是计较之人,可赠我一物?”青儿似是恳请。
“什么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