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快住口。”楚茵茵小脸憋的绯红,拖着鞋子要去抢她们手上的小词。
树影越过门庭挤进屋内,她二人举起宣纸笑着向光里跑去,嘴里齐声念道:“再回首,千般往事一壶酒,入肠愁,执笔相思走。”
“你们还回来。”楚茵茵又急又羞,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欢快的跑远了。
迎面,徐姨端了热水进屋,见楚茵茵衣衫敞着,转身将房门关起,屋里暗了一分:“两位表小姐还真是率真。”
“罢了,快些替我梳洗。”楚茵茵按捺不住,急声吩咐。
速速打扮一番后疾步去了前厅,楚弘逸已经上朝去了,楚玉笙书院有末考,这几日更是忙的很。
厅里只程步云几人等着她。
据程步云说,他妹妹程步月昨夜归府后腹痛不止,连夜请了医者说是中毒,此毒邪恶,伤女子根本,正好徐州夫人被楚茹茹邀到府里做客,吞吞吐吐指出图燕柔或许知道些什么,只是图燕柔已经失踪,徐州夫人这才冒死说出,楚茵茵昨夜也中了此毒,早先她被凌平洲和赵元瑾相继警告过,胆敢多言会被割了舌头的,她根据回忆说出了解药,人参、黄芪、长春花碱都好寻,可回生丹他们连听都没有听过。
楚茵茵这才知晓,救自己的人是赵元瑾,不过赵元瑾有一个习惯,每月十六都要参禅,这一日他从不见外人,在程步云的央求下,楚茵茵等人去建安侯府递了拜帖,毫不意外,赵元瑾不肯见她。
这边,凌平洲的人查到了一个叫枉生城的地方,号称没有去过去枉生城的人,这辈子都算白活了,据说枉生城可以交易任何东西,那么枉生城也有可能买得到回生丹。
为了进到神秘的枉生城,还专门请了能人引路,女眷乖乖坐在马车里,程步云凌平洲一前一后骑马护着。
东弯西绕到了一处地下城,阳光照不进去,无数的长明灯照亮千门万户,此处之热闹不亚于繁城夜市,一路上成队结游者络绎不绝。
表演杂耍的高空舞枪,变戏法的在眨眼间牵藤结瓜,甚至有奇珍异兽和贱奴被当街叫卖,沿途车马拥堵,欲望横流。
引路的建议他们下车步行,说前面的路驾车过不去,他们未细想,只跟着此人往枉生城最大的暗楼行去。
众人在一处平平无奇的屋外停下,看模样听声音都无特别之处,引路人在此处作揖离去,程步云试探着先一步行了进去。
凌平洲寸步不离的随在众人身后。
进门发现外屋只是一处过堂,往里走还大有名堂,在里屋交了入门费后,几人穿过长长的过廊行到一处暗楼前,整座暗楼柔光四溢,特制的纱窗隐约可见人影流动,屋内靡靡之音□□之声四起。
程步云有些紧张的看向凌平洲,见他面色如常,这才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屋内彩绸柔纱为饰,软香扑鼻,钗花男女或勾腰搭背,或调情欢戏,往里行去,右边多为彪形大汉纨绔子弟押注豪赌,大把的铜钱银两哗哗作响,左边有层层彩绸遮挡,他们向里面行去,装饰样貌怪异之人应接不暇,最里面有一个半圆形露台,两边是通往楼上的弧形楼梯,四周燃着油灯,星星点点的亮光在大厅中有上百盏,或悬挂或附墙,抬头望去,楼顶盖的竟是彩色琉璃瓦,这东西在民间可极为少见,楼上设置雅座厢房,人来人往鱼龙混杂。
他们立在大堂,感觉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之中。
片刻只见几个衣着暴露的女子走上擂台,主事者一一介绍:“稍候嚣十娘对战鞑英娘,看好谁皆可下注,可打赏。”
“哈哈哈哈”。”一阵笑音传来,不知何时一位妇人打扮的男子出现在身前,他媚笑着招呼道:“奴家瞧几位公子小姐眼生,不如请上二楼雅座观赏。”
凌平洲引楚茵茵走在前面。
二楼果然别具一格,雅座上点的是蜜蜡,蜜蜡中的香料虽不是上乘的,可味道温软好闻,连空气都变得香甜。
程步云打赏了这男伶些铜贯子,男伶边斟茶眼睛不住在几人身上游离,谄笑介绍:“这白日只是普通的表演,夜里还有更好瞧的,稍候看累了去雅间歇息着,我唤几个标志些的丫头小厮给公子小姐们捏捏肩捶捶腿。”
凌平洲见他不怀好意的盯着女眷们多番打量,厉言道:“眼睛,可是不想要了?”
男伶连忙赔笑:“爷可别取笑奴家了。”
“一把豆子,七十斤小锭,不知道能不能见一见桑牙?”凌平洲端起茶盏在手中晃了晃,又倒回水壶中,茶盏倒扣在蜜蜡上,众人面前暗了一分。
蜜蜡中的香味会使人产生兴奋愉悦的感觉,这种元素虽是微量,但足以让毫无防备的人做出些荒唐的决定。
在枉生城,豆子特指金豆子,小锭就是银锭子,七十斤大约是一千两白银,这算是一笔非常大的买卖了。凌平洲命属下调查过,桑牙是暗楼的掌柜,通常只有大买卖他才会亲自谈。
男伶不再多言,只道了句是,转身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