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懂啊,就听一个人喊有医生收受贿赂什么的,然后就这样了……”
“烦死了,去医院看个病都不安生,好不容易排上的号。”
候诊厅瞬时乱成了一锅粥,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淹没了整个楼道,值班的导医们慌乱地维系着秩序。
住院部和门诊部不在同一幢楼,许砚知道有一条更快捷的小道,可以让他在狗仔赶到之前去到林霰的病房。
许砚拿出口袋里的手机,趁着人流拥挤的间隙,给林霰先报个信。
【有狗仔,待在病房里,不要出来。】
其实那群无理取闹的狗仔在公共场合怎样构陷他,抹黑他都无所谓,但他绝不能让林霰再受到任何伤害。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紧紧护住她。
——
林霰收到消息后迅速将窗户拉严实,锁好了病房门。
房门隔音效果不算好,外面的吵闹声很大。
林霰靠在离门很近的地方,静静地探听着门外的动静。
狗仔赶到了时候,许砚靠在林霰的房门上,一步也不肯挪动,让他们没有可乘之机。
狗仔抱着摄像机,无语地望着镜头里的许砚:“哥们,你到底让不让开?我们无意和你为难,我们就想混口饭吃。”
许砚掀了掀眼皮,淡淡道:“医院有权保护病人的隐私。”
沉稳而有力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似乎还带着清醇的松香,总能让她感到安稳。
她将头靠在门上,这样好像能听见他温和而平稳的呼吸声,是他胸膛跳动的声响。
那个瞬间,她的心脏也随着他的呼吸起伏跳动,胸口的酥麻翻涌而上,如激荡的湖水碧波荡漾。
只要她知道他在门外,就不会害怕。
“医院一个月给你发多少工资啊,你连安保的活都领?你还是让开吧……”
他们在医院外头蹲守了一天一夜才探知到林霰的病房,但林霰一直不出门,他们根本没有偷拍的机会。
这一次,是他们距离林霰最近的时候,绝不能被一个医生耽误。
狗仔也顾不得手里拿着的相机,直接上前,拽住了许砚的衣领,往门外的方向拖拽。
许砚的手触到了狗仔的手臂,冰冷的手掌凝起了一股很重的力道,骨节微微泛白,剧烈的拉扯下狗仔被迫松开了许砚的衣领。
这双手,握得住手术刀,自然也能护得住他想守的人。
另一个狗仔也冲了上来,重重地撞上了许砚的身子,许砚的身子倏地一晃,步子却并未偏动。
房门随着撞击感微微一颤,林霰紧咬着发白的唇,她感受到了外边的动静。
许砚,你怎么这么傻?
为什么不躲开。
许砚的手撑在门上,泛红的手背上隐见凸显的青筋,他的语气却仍是淡定的:“有必要提醒一下,你们这样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罪。”
为了偷拍一点女明星的物料,让自己背上刑罚,怎么想都是得不偿失的。
举着摄像机的狗仔微微一颤,被许砚的话说动了,有些慌神。
“我们也没把你怎么样……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另一个狗仔也慌了,扯了扯摄像人的衣袖:“要不然我们撤吧,过一会儿保安要来了。”
这一扯引得摄像狗仔颤得更厉害了,双手一抖,摄像机往许砚头顶的方向飞了出去。
许砚的手及时地挡在了额前,“啪”地一声相机碎落在了医院的瓷地上。
剧烈的冲击力下,许砚的手掌迅速红肿,淤红的血点浮在掌上,血和肉黏糊在了一起,灼热的刺痛感随之袭来。
许砚的手紧紧地贴在门上,远处传来一阵紧促的脚步声,安保的身影愈来愈近。
“别捡了,先跑再说……”
守在门前的两个狗仔看到了远处跑来的安保,顾不得捡起地上碎落的相机设备,仓皇着往门外跑去。
许砚靠在门上的手微微一松,顺着房门,跌坐在了地上。
林霰感受到有一股强劲的力量从门上移了下去,敲了敲门,问:“许砚,许砚?你受伤了吗……?”
许砚长舒了一口气,望着泛红的手掌,故作轻松地回:“没有,已经解决了。你暂时不要出来。”
林霰的手在触上门把的一瞬停住了,默默地缩了回来。
林霰靠在门上,清冷的嗓音有些沙哑:“他们要拍就让他们拍吧,我无所谓。下次,你不要这样了。”
因为她不想,他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