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最后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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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烟,你听说林霰和许砚的事了吗?林霰似乎要转学了……”
江语烟站在教室最后出黑板报,和许砚离得很近。
江语烟偷偷地看了一眼许砚,确认他还在做题,小声回:“嗯,我听说了。”
“哎,要我我也待不下去,她也不害臊,丢死人了都。”
“但是啊,我们和人家确实没得比。语烟,以前林霰和你走得近,你知不知道她家里的事情啊?”
江语烟摇了摇头,一不小心折断了一支粉笔。
“林霰以前在我们市一所私立高中上学,那可是有名的贵族学校,里面的学生可都是非富即贵。”
“但是据说林霰的身世不明不白的,她不是他爸亲生的,她还有个哥哥,弄得像童养媳一样……这样家庭出来的女孩子,难怪一点廉耻心都没有。”
江语烟转头的一瞬,看见许砚的笔顿在了书页上,似乎听见了她们的对话。
“你说谁没有廉耻心?是你没有教养,还是说你读的书都喂到狗肚子里了?”
江语烟顺着说话的方向望去,她见过说话的男人,是在曲玥生日会结束的时候。
他是林澄,是林霰的哥哥。
林澄的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到这个明显比他们要大上几岁的俊俏哥哥身上。
林澄对于高中年纪的女生来说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他的年纪比她们要大几岁,这样的沉稳刚刚好,不会因为太大而失去少年感。
因为这样,所有人都忍不住多看了林澄几眼。
正因这几眼,他们看出林澄和林霰不属于同一个体系,一点也不相像。
对于之前听起来似真似假的传言,他们心中的天秤已经偏向了真的一方。
“你是许砚?”林澄的手撑在林霰的课桌上,猛地翻开了许砚的课本。
许砚的课本上没有写名字,但是林澄还是凭直觉认出了他。
许砚将课本合上,抬眸道:“你是……?”
林澄冷笑了一声,熟稔地坐到了林霰的位置上,将桌洞里的课本全部取到了课桌上。
“我叫林澄,我是林霰的哥哥,但是刚刚你们也说了,不是亲哥哥。”
林澄环顾了一眼四周七零八散的人,道:“林霰是我妹妹,她十岁那年,就被我们家收养了。你们懂收养的意思吗?合法、合规。”
“如果还有谁乱传谣言,我会让我的律师收集证据,然后起诉。毕竟,你们应该也到十八岁了,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这些流言蜚语,林霰在家里绝口不提,当林澄今天亲耳听到,才知道这个年纪的学生竟能对一个不相熟女生怀有如此大的恶意。
他们或许并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也不知道事情的源头从哪传起,也不关心孰真孰假。
只是将八卦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将议论别人的私事作为自己的乐趣所在。
或许是因为他刚刚的话很有威慑力,周遭的学生纷纷避开了他的目光,各做各事。
“你,出来一下。”林澄敲了敲许砚的桌子。
许砚带着林澄绕到了一个闲置的杂物室里,周围很安静,很适合说一些私密的话。
许砚抿了抿唇,问:“林霰她……她还会回来吗?”
即便他早已知道答案,但他还抱有一丝希冀。
他希冀她能够回来,重新做回她的同桌,然后听他解释这些离谱的误会。
“她不会回来。许砚,我从没见过我妹妹哭着向我求什么。”
“她哭着央求我,让她转学,她不想留在这里。”
他的妹妹,一直都是最坚强的那个。
林霰跑步难受到晕倒的时候,没有哭;宴会上被俞楚熙奚落的时候,没有哭。
但是,她却因为许砚哭了。
林澄没办法理解,但他讨厌许砚,讨厌这个让她妹妹难受哭泣的男人。
许砚的心很痛,尤其是知道她痛的时候:“对不起……但那是误会,可不可以带我去见她,我可以解释。”
林澄冷淡地拒绝他,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嫌恶:“没这个必要。从今以后,从我妹妹的面前消失。”
许砚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教室。
他开始想象,想象她被当众羞辱的时候是怎样的绝望。
想象她被逼当众念表白信的时候是怎样的决绝。
想象她一个人跑出学校的时候又是怎样的难受。
如果他早知道,她曾这样的喜欢过他。
他一定不舍得,让她受伤。
许砚将课本翻到了《春江花月夜》。
缠满了胶布的蓝色信纸安稳地躺在书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