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寒假回来,散漫得恐怕连三角函数都不会解了吧?今天放学前谁要是没交寒假作业,我一律视作没写。”
李雅梅的规矩是,但凡当天的作业没有完成,就要站在办公室门口的长廊上连带着题目、答案、解析完整的誊抄三遍。
林霰将寒假作业从书包里翻了出来,确保无虞,才终于安下心来。
李雅梅趁着课代表收作业的间隙,从头到尾将整个教室的人都扫视了一遍。
李雅梅的目光停驻在许砚的座位上,:“最后面那个位置是谁的?他人呢?”
林霰将收齐的语文作业摆放整齐,放置在了讲台上:“许砚,他没来。”
李雅梅下意识地问道:“他为什么没来?”
林霰抿抿唇,道:“不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
或许是因为,他觉得报道本身也没有意义,即便今天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做同桌。
“高婧,将分班表投影到黑板上。文理班已经分好了,你们一会儿就按照上面分的去到各自的班。”
“希望大家无论是在文科班还是理科班,是实验班还是火箭班,都能够尽自己的全力冲刺,不负你们的青春与韶华!”
林霰早就猜到自己还会被分到三班。文科一共只有两个班,所谓的最好也不过是矮子里面拔将军,没什么好意外的。
那他呢?他大概会在理科最好的班。
理科最好的班和她们不在同一层,以后他们大概很难再碰到了。
许砚,为什么连告别都不愿意?
冰川上的高岭之花,便是这般倨傲自矜吗?
这样也好,这样便不会再有什么,
能乱我心神,扰我心思。
——
杨海彬指了指陈光的眼睛,揶揄道:“黑眼圈这么重,这位同学你是熬通宵了吗?那么熬通宵是为了学习,还是说去峡谷一夜游了?”
整个教室顿时哄堂大笑,不仅陈光醒了,其余困乏的学生也倦意全无,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笑柄。
自从文理分班后,教师团队也有所调整。原本的语文老师卢婷被调去理科二班,学科带头人则被调来教两个文科班。
新换的语文老师叫杨海彬,大约四十来岁。如果说卢婷擅长把课讲到无聊透顶,那么杨海彬则能化枯燥为有趣。
当然,杨海彬的阴阳能力也是一绝,全然不亚于教物理的沈严,两人更是被合成为文理双绝。
“绝”在阴阳的话术、被骂哭的人数。
“报告。”清脆而利落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嗤笑。
林霰询声望去,陡然一怔。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许砚?
难道说他有什么东西落在教室了。
杨海彬眯了眯眼,打量着许砚:“你是哪位?”
“我叫许砚,来上课的。”许砚淡淡地解释着,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冷静。
“老师,他是理科班的,走错教室了吧!”
“许砚,你是不是看错教室门牌号了?一班在楼上。”
“老师,他该不会是理科班派来的奸细,打探我们班的进度吧哈哈哈哈!”
压抑许久的几位男生正愁没地方起哄,见着了许砚,忍不住要揶揄几句。
杨海彬喝了口茶,饶有兴致地问道:“哦,我听说过你。听你们年级主任说,你理科不错,怎么,班级号也认不得了?”
许砚耸了耸肩,斩钉截铁地答道:“我就在三班。”
“给我个理由?”
许砚眼皮微掀,一本正经地说道:“老师,我喜欢语文。我想在三班深造语文,让它更上一层楼。”
他说的这些,不知道杨海彬会不会信。
但林霰,一个字都不信。
许砚最大的本事,就是能面不改色地编瞎话,然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留在三班他能有无数个借口,总之不会是为了学好语文。
“有点意思,理科学神想留在我们文科班。既然你想,那就留下吧。”杨海彬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许砚。
他也想看看,留在文科班的理科生如何更上一层楼。
三班的班主任还是李雅梅,座位暂时没有调换,林霰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许砚径直走回了他原来的位置,又翻了半天的桌洞,才找出了一本崭新如故的文言文选读。
“你好,同桌。”
许砚望着她,潋滟的桃花眸似是初春的雪水,清澈而透亮。
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许砚,为什么?”
林霰替他把书翻到了课本那页,将声音压得很低。
“不为什么,突然就想学语文了,听说他教的有点意思。”
许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