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来劲,不依不饶地揶揄她:“哟,你这么懂,是被哪个男人骗过啊?哪一个啊……”
林霰的双颊微微泛红,有意无意地偷瞄了一眼许砚:“胡说什么,曲玥你被言情小说荼毒太深了,还是多看点武侠洗洗恋爱脑。”
许砚的耳上戴着耳塞,目光紧锁在桌上的语文课本,口中似在默背着文章内容,并没有受到她和曲玥的影响。
这几天的许砚,似乎比以前更认真了。语文课上不再专攻理科,偶尔也会听听课,多数时间都在背卢婷布置的课文。
渐渐地,不需要她督促,许砚也会主动找她检查课文,要交的语文作业没有一日落下。
只是他们之间,还是怪怪的。
没有人主动破冰,打破“相敬如宾”的僵局。
——直到寒假的前一天。
——
“今天是这个学期的最后一天,或许你们会抱怨,为什么最后一天还要像往常一样跑操、上课、晚自习。那我现在告诉你们,因为你们下个学期就要分科,正式进入高考倒计时。”
“这个学期我看到了一些同学的进步,说明他们醒悟了。同样,个别同学还在懒散度日,得过且过,希望这些个别同学也能早点醒悟,找到状态。”
卢婷一如既往地花费半节语文课的时间高谈阔论,不厌其烦地强调着时间的宝贵,试图让个别人悬崖勒马。
其实有心之人不用听,无心之人也教不会。
林霰发呆地望着窗外,一月底的冬天已是极冷,再过不久又该下雪了。
冬雪之后又是春天,春天的时候她大概就坐不到靠窗的位置了。
分科之后,有些人大概直至毕业也不会再见了。但人生本就是一道交叉线,每一个岔路口都会经历别离。
不过是或早或晚的区别,这样想想,好像就释然了许多。
可她还是、不开心。
林霰越想越深,思绪早就飘到了千里之外。
直到她的右胳膊肘被另一只胳膊肘轻碰了一下,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林霰的目光从窗外移了回来,顺着胳膊肘的方向望去,正对上许砚的眸子。
他的桃花眸很明亮,那种明亮是月光照在雪地上的澄澈,只一眼,就能将人拽进寒潭的漩涡,再难自醒。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睛,不被那澄澈的光亮所迷惑,免于沦陷。
她垂下眸,目光停驻在他递来的卡片。
卡片的正面是他手绘的漫画图,一只肥胖的橘猫正靠在一棵枫树下,橘猫的旁边是一只打盹的萌狗。
虽然他的画风略显稚嫩,又有些粗糙。但她还是认出画里的猫狗出自于她带他看的那本漫画书。
她那天只带他大略看了一册,他后来应该又去找了另外的画册,不然也不会画到目前的程度。
林霰用指节将卡片移到了自己的桌上。
画上那只懒洋洋的橘猫一脸不耐地望着打盹的萌狗,似是有些生气。
那只狗竟然真的心安理得地熟睡着,浑然不知橘猫的神态,让人又气又笑。
林霰盯着这张画卡看了许久,唇边不觉扬起了清浅的笑意,先前的恼怒在这一瞬烟消云散。
画卡的背面似乎有字,她轻轻掀过,上面是一行铅笔字,笔锋有些像她:还在生气?
林霰斜瞟了一眼许砚,发现他也在悄悄地观察着她的反应,她唇畔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她也用铅笔在桌上写了一句:“没有啊,我没生气。”
她承认之前确实有点生气,但冷战了这么长时间,她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
许砚又找出一张便签放到桌上,问道:“那个、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嗯……?”
许砚耸耸肩,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的伞,我忘记还你了。现在看来,我只能寒假找时间还给你了。”
许砚不说,她都忘记了这回事。
这把伞的时间跨度可真大,期中考试前借出去的直到寒假都没还回来。
林霰的唇畔不由得抽了抽,无奈地报出了自己的电话号码:“136……”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已经隔了好几个月了,你完全可以等寒假结束再还我。”
许砚笑了笑,将便签收好,道:“那怎么能行……借东西不还不是好习惯。”
……
也不知道拖到现在不还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