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礼更贵(1 / 3)

进到里边的大堂,永安侯及其夫人已经在此等待多时。

苏澄跃动作一顿,依旧没行跪礼,而是微微福身后,做出娇宠长大的女儿情态,凑到永安侯夫人身边。

这样亲昵的模样叫永安侯夫人有些晃神,她那一瞬间还以为站在面前的是自己的乖嫣儿。

只是她很快便回过神来。永安侯夫人对自己对女儿十分了解,面前的女子与顾嫣外表再像,她也能分辨清楚。

但侯夫人没多说什么,只是笑着令苏澄跃坐下,又叫那群乱哄哄的孩子们退下。

苏澄跃总算松了口气,稍显放松坐到一旁。

这样放松下来,她举手投足间便与顾嫣更不像了。

侯夫人收敛了心中莫名升起的失望,当着陆承远的面,温和的同苏澄跃说了几句话。

因为还未到午食的时辰,她便令苏澄跃带着陆承远去同兄弟姐妹们交往。

他们早已在永安侯府的庭院中摆好了筵席,等待着长姐与姐夫莅临。

陆承远一抬眼,便发现苏澄跃已经走出去老远。

好在他体态颀长,不必急切地追上去,只略略加快步子便走到苏澄跃身边。

方才出大堂时,陆承远显然也看见了门口鬼鬼祟祟的王婆子。

并且还是顺着苏澄跃的目光瞧见的。

但苏澄跃对此一点儿反应没有。

这叫陆承远有几分疑心自己是不是自作聪明了。

他行到苏澄跃身旁,先唤了声“娘子”做底。

苏澄跃偏头望了他一眼,又自顾自往前走去。

“娘子怎的忽然不说话了?”陆承远笑问道。

苏澄跃只平静地回他:“说什么?”

这样毫无波澜的话语是最难答复的,似乎就是特意要将陆承远的后话堵死。

可惜陆承远很是擅于在某些时候“看不懂”他人的眼色。

他点着永安侯府内的雕梁画栋,笑道:“说说娘子自幼长大的地方?”

这句话提醒了苏澄跃,她身上还有一份“职责”在。

可刚才在众多兄弟姐妹、父母仆从面前做戏的苏澄跃此时有些累乏。

况且她也确实不晓得这里画的、刻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于是她朝陆承远笑了一下,道:“永安侯府的飞檐斗拱,还请阁下自行游览。”

陆承远又寻了些话语逗弄她,无一不是在打探苏澄跃于永安侯府中的情况。

可惜苏澄跃懒洋洋没什么反应,这些带着打探意味的话都被苏澄跃“一问三不知”打了回去。

这样你来我往,陆承远什么话也没问出来,但却有些乐此不疲的意味。

他见苏澄跃已然恢复从前欢跃的模样

这样也好,不必劳心自己去哄。

陆承远轻笑一声,掩唇轻咳几声,并敛眉沉下眸中几分不易察觉的失落。

很快他们便到了永安侯府的庭院中。

顾嫣的二弟眼尖,瞧见“姐姐”过来了,立刻起身相迎,他身边那些弟弟妹妹也纷纷起身来迎接长姐。

苏澄跃这个侯府大小姐的做派拿捏得很好,就是一群正读书的弟弟妹妹总要拉着她吟诗作对。

她这个纸糊的架子经不起细探,所以苏澄跃只是温和的、自信的微笑着。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们小孩子玩去吧。

永安侯府的教养好,这群孩子们很会看眼色,一个拉着一个也不来打扰她。

就是他们围作一团不知道在说什么,时不时还望着她这边奇怪地笑着。

苏澄跃也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只是在一个偏头的时候,发现坐在略次于自己位置上的陆承远正凝视着自己。

笑眼里潜藏着无数温柔缱绻。

苏澄跃立马将自己的目光扯回来,抬头看向那边玩闹起来的小辈,朗声道:“带你们姐夫一块玩玩?”

她再一转头,发现陆承远还是笑着的,就是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一些勉强。

苏澄跃又对“弟弟妹妹”们近乎拱火般说道:“你们作的这些,在你姐夫眼里都是小儿科。他可是於江陆家出身,自幼学富五车。”

一派致力于促进丈夫与家中同辈关系和睦的模样。

——苏澄跃这话是现学现卖的。

她方才进门时听其中一个妹妹提及陆家的情况。

“顾嫣”这门亲事当年定下时自然是门当户对的。陆家也不仅仅是只有陆父陆宁筹这一个吏部侍郎这么简单。

陆宁筹是於江陆家的嫡系,也是当期科考的三甲,进入官场后一路亨通。

而於江陆家也素有“天下之师”的名号,本朝当世之大儒,要么就是陆家人,要么师从陆家。

照理来说,在这样的大家族帮衬下,陆宁筹没道理被外放岭南十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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