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1 / 2)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黄大娘母子婆媳几个呈梭形将五个女孩围在中间,与行人隔开。

街边市肆林立,车马如织,方舸惊叹于铺内锦鲤鱼、三层海船等风筝的造型各异,制作精美,摊上的菩萨金刚有布偶、草人、泥塑等材质各样,又。

另一边诸多孩童围着一位耍杂技的三十多岁的男人,他坐在破毡上,青袍空荡,顶着光头,一嘴胡茬,牙齿用力咬着一根勺子,勺斗上立一根木筷,筷上又正放一摞陶碟,杂耍艺人双手平举,只移动头颅使碟子转动,“哇塞~”周围孩子投以赞叹的目光和掌声,方舸也在心里鼓掌。

石榴和小七忍不住拉着她的手往前,方舸没有再回头,只看向街前,期待新的事物。

只听转角由远至近传来了嬉笑声,众多仆役簇拥数个骑马的骑马公子哥儿而来,黄大娘带着几人小心往外避开。

他们脸敷□□,头簪芍药,勾肩搭背,东倒西歪,相貌都不差,甚至中间有几个身材高大,形容俊俏。

重回街道,方舸隐隐嗅到一股酒气和点点脂粉香,她回头只见那一堆人所到之处,行人纷纷避让,马蹄间的几块碎陶片被踩得稀碎。

直至来到宁荣街,方舸才又来了兴致,如书中所说,门口立着两个大石狮,现代旅游时常觉可爱的石狮在此番场景中竟有几分威严。

又有几处人进人出,方舸便猜测那是角门。

黄大娘叮嘱了几句,绕至一处小门,一个小厮看她们来了,朝黄大娘招手。

“小哥儿好,”黄大娘快走几步,跟在小厮身后往里走,“白三嫂子是你的?”

小厮摆摆手,“那是我婶子,我爹是老二。”

转至一处月洞门前,小厮和男人留在外面,黄大娘和夏荷带着五个小的跟着一个婆子进去。

石榴几个屏息凝神,不敢踏错一步,方舸面上同众人一般,心里却像有只猫在挠,她按捺住抬头回顾四周的冲动,在心里说服自己:以后或许看烦看腻,别误了大事。

来到一处小院落,头戴金银,神情严肃的妇人坐在石凳上,石桌上几碟点心,边有穿着红袄青背心的丫头服侍,有的光头,有的留了寸长,一个打伞,一个扇风,一个捶腿。

妇人略一伸手,就有两个丫头端着黑漆茶盘上来,她先是捧杯含水漱口,马上有一圆口青花小缸凑上,妇人吐在里面,拿旁边的帕子抹嘴,又在丫头服侍下喝口茶。

“嫂子纳福,”黄大娘迎上前,奉承道,“嫂子好气色,我带丫头们过来了,这是我媳妇,也想给太太奶奶请安。”

“白婶子,求您通报一声。”夏荷率众人拜下请安。

白三媳妇看着往日眼高于顶的姨娘如今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又得意又为难,“这怕是不好,免得叫太太伤心,我尽量想个法子。”

“是是,多谢。”

“成了再谢罢,”白三媳妇随意对方舸这五个女孩道,“抬起头来。”

方舸感到白三媳妇在她脸上停了一下,又上前在她身上各处掐了几把。

“黄姐姐,这肉可是实心的。”

白三媳妇可没省力,被掐的地方肯定红了,小孩子皮肤嫩,容易疼,方舸把眼泪眨掉,腹诽道:“肉不是实心,还能是空心的不成。”

黄大娘解释道:“要不是年成不好,她家里也舍不得往外卖,又不想卖到脏地方才找的我,这好模样,秀才娘子都喜欢,还教她认了几个字。”她又将方舸的身份大致说了一遍,只略过了张春雨一则。

这番话说服了白三媳妇,她又看了方舸两眼才看向别人,“可惜了。”

“秦柚儿,八岁了,”夏荷一边看白三媳妇眼色,一边做介绍,黄大娘偶尔补充,“李石榴,七岁,家里人走镖的,吴小七,六岁,家里开饭店的,后娶的老婆作孽,招弟和旺财笨些,也是老实的。”她特意将众人年岁改了。

白三媳妇皱着眉头打量缩手缩脚的招弟和旺财,“这两个,罢了,看在夏荷面上,都留下。”

黄大娘乐得眉开眼笑,先说了石榴小七四个的价,白三媳妇只管点头,较素日还便宜了些。

最后剩下方舸,她也不知道张春雨和黄大娘是如何协商的,心里难免有些不安。

“至于这丫头,”黄大娘搓搓手,“您也知道,她肯定不一样。”

白三媳妇定定看了她一会,露出淡淡的笑容,“我正要支钱,柚儿是吧,等我回来,有更大好处。”

黄大娘自然是应了,白三媳妇便让上了些糕点,叫她们几个坐着吃。

王夫人、李纨和王熙凤坐在一处炕上,中间炕桌上摆放几摞账册,媳妇婆子来来往往,有一穿着桃红袄白绫裙的俏丽丫鬟回话:“白三媳妇来了。”

王夫人数着佛珠,“这白三媳妇是?”

李纨正要回话,王熙凤先笑答:“姑妈,你忘了,是林之孝的妹妹,调教小丫鬟的那个,前儿放了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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