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近皎的话成功让屋内温度降低了一点。
朝轻岫唇角微翘,觉得对方很有乐观精神,不愧是对侦探缺乏了解的武侠世界原住民。
荀慎静则微微眯了下眼,然后点头道:“那就好。”
正月里,睡过头了属于寻常情况,连最严肃的人都都会偶尔赖床,何况王近达。
荀慎静回忆了一下,想起近来公子那边没有清楚掉王家两兄弟的计划,就将刚刚升起的疑心放回肚子里,继续吃自己的早饭。
然而直到整个早上过去,王近达都一直没有现身。
他的两个壮仆几次从荀慎静面前走过,向她打听自己主人的下落。
荀慎静也觉不对:“既然王郎君不知所踪,不如我们也一起找找?”
壮仆甲连声推辞:“怎好劳动贵人。”
荀慎静:“咱们是蒙主人允许才能住在此地,如今主人家有事,又岂能袖手旁观?”
老宅中的人手本就不足,听到荀慎静这么说,壮仆就没再拒绝,并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在仆役们眼里,荀慎静等人虽然衣食住行都挺精细,谈吐也颇文雅,身边却没带仆人服侍,多半只属于小富阶层,即使劳动对方帮忙,也不算太过分的事。
朝轻岫也打算帮忙,经过陆月楼身边时,她微微压低声音,问:“那位王家三郎在什么地方?”
陆月楼不答反问:“难道朝姑娘就没叫人盯着他?”
朝轻岫微笑:“有陆公子在此,又何须在下费心。”
陆月楼看了她一眼,还是回答:“我让霜行盯着,王三郎半夜时出门去了,看方向是往林子那边走,然后一直没回来。”
有了方向后,朝轻岫直接提议众人外出搜查。
林子边。
被用来存放工具的木屋大门紧闭着,显然从里面被人上了锁。
透过狭窄的缝隙可以看出,一直不见人影王近达就在木屋里面,他衣服上的鲜血已经凝固,胸口中箭,双目圆睁,一副惨遭杀害的模样。
换作纯粹的侦探片场,现下最要紧的事情必然是找出密室杀人的手法。
奈何大夏是一个存在武林高手的朝代,在场之人,显然谁都没觉得密室能算个问题,倒是开始认真思考墩山一带是否存在什么有名的高手盗匪……
朝轻岫环视四周,开始观察案发地点。
装有杂物跟尸体的木屋就在林子边,木屋旁边本来长着几棵树。
现在那些树都被砍了——而死者王近达手边,就有一柄斧头。
倘若斧头是王近达自己用的,那么昨晚的情况就是死者前往林地边后,先砍了树,然后进入木屋中。
朝轻岫的视线在王近达身上停留片刻,然后移动到木屋的窗子上。
反应快的侦探已经在推理案发情节,反应慢的受害人家属则保持着与泥土同色的脸色,发了好一会抖,直到此刻才结结巴巴道
:“里面的,是我三哥!”
荀慎静叹了口气:“看王三郎的样子,只怕当真已遭不幸,还请节哀。”
陆月楼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公子做派,提议:“此事还不好立刻就下结论,咱们先将房门打开,万一王三郎还能挽救,总不至于错失良机。”
众人无视已经听不到王近达心跳的事实,纷纷点头附议,简云明走上前,伸手按住门扉,然后微微用力,下一刻,木屑簌簌而落,大门应声开启。
作为在场唯一的侦探系统拥有者,朝轻岫毫不客气地走进木屋中,站在尸体边检查了一下,然后向众人摇头,表示王近达已然死透。
直到此时,王近皎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大喊了一声:“三哥!”然后扑到尸体边痛哭。
朝轻岫退后一步,她跟陆月楼都没开口安慰王近皎,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地上那件明显不属于木屋的东西上。
那是一幅描绘着墩山风貌的山水画,原本应该挂在王老大人的寝室当中。
虽然无人安慰,不过与兄长之间疏远的关系依旧大大降低了王近皎流泪的时间,他嚎啕了一会后就慢慢缓和过来,举起衣袖,抽抽噎噎地擦着眼泪,然后对众人道:“王某本来应该仔细招待诸位,可家中出了这样大的意外……”
陆月楼:“王郎君是想要咱们离开?”
王近皎躬身:“之前的房费,我愿意全部退还给诸位,还会去城里雇一辆软轿来,安排宿姑娘离开。”
在王近皎心中,家里的这些客人又年轻又不通世事,一个个养尊处优,性格随和,虽然见到尸体后没有表现得惊吓过度这点让王近皎有些意外,不过在他心中,类似的人一直很好打发。
既然他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对方肯定不会继续做客,说不定连房费都不用自己退,还会再随点白事份子钱……
朝轻岫却摇头:“正因为出了大事,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