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后,梅清弄看着几人下楼的背影收回了脸上的笑容,而一旁的小二早已愣在了当场。
“楼、楼主?她是、她是......您说的那位大人,是......”小二语无伦次的开口。
“没错,就是那位。”梅清弄敛了脸上的表情,随和的面容霎时变得阴鸷起来。
“他们报的名字可是、可是那位族长,楼主怎知?”
小二的腿都在颤抖,毕竟虽然大家谁都没见过殷氏的那位鬼王。
但是这么多年,中州所有的世家大族宗门学院全都对殷氏毕恭毕敬,殷氏俨然已经成为了中州百族之首,这其中有几分那位的威慑谁又能知道?
所以即使没人见过,所有人也都对那位大人讳莫如深,由衷的惧怕。
“你懂什么?那殷至老贼的名字是一般人敢随便报的吗?
再者说了,殷至老贼那一支总共就那么几个孩子,早在中州刷熟了脸,不可能有我不认识的。
再加上为首的女子穿的那件宝衣,这般年龄样貌,且我刚才观察过那女子,周身阳气澎湃,显然是天赋惊人,此等天才,除了那位的新夫人之外不做他想。”
说完,梅清弄嫌弃的看了一眼小二:
“动动脑子,那人身上有那位大人留下的法宝,可以掩藏气息,若不是我今日正好在此,又好奇是谁敢报殷至老贼的名字,可就错过了。”
小二连连跪在地上磕头,几个头磕下去,梅清弄已不见了人影,小二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庆幸自己今日捡回了一条小命。
那边一行人刚下楼,就看见刚才抱着烧鸡的小乞儿看着四五岁左右,此刻衣衫不整,满身脏乱的跪坐在集美楼旁边,烧鸡也不见了踪影。
“怎么了?”闵怀忱一愣,赶紧走到乞儿身边,抬手唤出灵气为小乞儿疗伤。
“对、对不起仙人姐姐,你给我的烧鸡我没吃到。”小乞儿怯懦的说,晶莹的大眼睛里还有未曾干透的泪痕。
“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你告诉我?”
闵怀忱扶起小孩,着急的询问,心里对这乞儿的心疼又多了几分,给她的食物被抢走了居然第一时间是道歉。
闵怀忱眼神扫视着四周,看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试图找寻一些线索。
但是环视了一圈,围观的无数人竟然没一人开口。
“好了别气了,那烧鸡她没吃也挺好,集美楼的招牌菜几乎全是六级灵兽做成,你刚才给她的五香鸡就是。
她一介凡人,又是肉体凡胎怎么受得住那么强横的灵气,幸好没吃,若是吃了,怕是会被暴走的灵气撕碎。”
看着闵怀忱脸上的心痛和怒气,殷璃轻声开口安慰道。
“什么?”闵怀忱也愣了,心说她在溟州时也常常将灵食送给穷苦人吃......想到这儿闵怀忱才反应过来,溟州的灵食大多是一二级,最多不过三级,和五六级相比是天壤之别,怎能同日而语。
“那她的伤......”
话音未落,终于有一个拎着菜篮子的女人忍不住开口说道:
“她刚拿到烧鸡没一会儿,几个流浪汉看见你没往楼下看了,就把这孩子的烧鸡抢走了,边抢边吃,喏——”
妇人伸手指了一个方向,闵怀忱望去,只能看见众人腿脚缝隙中的几缕红色。
“你看,几个人跑到那边抢去了,还没吃完呢就死了。要我说啊,那几个人就是活该,小姑娘的食物都抢,呸!”
妇人说完恶狠狠的朝旁边啐了一口又接着说道:
“仙人啊,你们看这女娃能不能修仙啊,能不能把这女娃带走啊,这女娃太受罪了。”
“什么?”闵怀忱被这妇人的话冲击的还在怔愣,怎么忽然转到这里了?
“这女娃是城西的林大婶家的大闺女,出生就带着下巴上的胎记,林大婶夫妻俩都不待见她,你别看她小,其实她已经有十岁了。”
什么?!一行人都有些震惊。
“后来林大婶又生了三个孩子,都是闺女。
一家人都怪这女娃,说是女娃下巴上的胎记切断了她们家的子孙脉。
两口子天天虐待女娃,还不给饭吃,动辄让孩子上街乞讨。
我看啊,那两口子就是想虐待死这个孩子,可怜的哟!”妇人说完,眼角已有几分潮湿。
“唉,我们家也不富裕,不然我都想领养这孩子了。
仙人啊,看您刚才还施舍烧鸡给这孩子,想必您也是良善之人,请把这孩子带走吧!”
听到这儿,闵怀忱一愣,气愤的内心像是漏气的气球一样平静了下来,她在心里自嘲的想:
我自己都是寄人篱下,如何还能带着她,更何况那枯魂山可不是什么好去处,也许还不如乞讨来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