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通秘境
见陆秉无动于衷,陈莺面上的假笑难以为继:“怎么,打算跟我装聋作哑…阿聪见她又要发作,妄图息事宁人,站起身准备拉她出去。“别拦我!现在什么时候了,谁有工夫陪他耗!"陈莺反手推开它,径直越过方桌,一把揪住陆秉胸前衣襟,动作十分粗鲁野蛮,把陆秉连扯带拖地拽起来。由于蛇脉不稳的缘故,陆秉四肢软绵,扫翻了近前的粥碗,被刚熬好的稠粥烫红了手背。
陈莺一旦发起疯来绝不会轻易安生,只顾将陆秉拖拽出去,阿聪向来由着她闹,只好站到一侧不再阻挠。
陆秉踉跄不稳,只能狼狈不堪地被陈莺拖着走,膝盖脚踝磕在硬实的桌角椅凳边上,疼得他揪紧眉心。
“我辛辛苦苦在你身上下了这么多功夫,就是为了让你捧着阴燧开路,带我们通往海上′神山。"陈莺喘息着把他拖出舱室扔在甲板上,毕竟是个八尺高的大男人,尽管消瘦,骨头也很有些分量,陈莺拖着他格外费力,“阿聪,,把阴燧给他。”
阿聪迟疑半响,在陈莺阴冷的目光中拿出阴燧。陈莺许是嫌它动作慢,一把夺过阴燧,她刚拽过陆秉的手,就看见手背上一片灼红:“手怎么了?”
陆秉没吭声,倒是阿聪做了几个手势。
陈莺刚才没留心,知道缘由了也不会怎么样,本来陆秉就是任她作践的丧家犬。
“你不想这一船人为你陪葬,最好配合一点。"她已经习惯了用旁人的性命威胁陆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拿捏住他。哪怕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按理说这些人死就死了,跟他陆秉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他自己就在地狱苦难中生不如死,还要一次又一次顾别人死活,让她每次都能得逞。陈莺自认没有丝毫同情心,而今也觉得陆秉有点可怜,当然她有自知之明,这份对陆秉的同情和黄鼠狼给鸡拜年无异,想到此,陈莺语气缓和了一点,“陆捕头,帮我送阿聪他们回乡,好不好?”
陆秉无动于衷侧过头,直到感觉手背传来一阵凉意。陈莺正垂着头,握着他手腕,挖了一指膏药轻轻抹在烫伤处,难得心平气和地跟他说话:“他们用庙术炮制伏羲之躯,害了不死民,害了很多人。而我重拾了这群人的老路,害了你,同样害了很多人。你是不是时常会想,明明跟你没关系,为什么我会找上你?你何错之有呢?你不明白吧?我以前也不明白,为仁么我会遇上那样的父母,拥有那样的命运?我何错之有呢?阿聪它们也一样,为什么好端端的,就遭了难呢?这个世道,真的很难说清楚,可能就是别人的因果,报在了你的身上,我的身上,阿聪的身上。”陆秉指尖颤了颤,陈莺以为他疼的,托在手里吹了吹:“都说种恶因,食恶果,按照这个道理,你又种过什么恶因,才会误食我这颗恶果呢?”“真够不要脸的。"陆秉听不下去了,“你自己无恶不作,却想从被你害的人身上找过错。”
陈莺闻言笑了:“我还以为你真哑巴了。”陆秉真不想跟这毒妇搭茬,除非真的忍不住:“你跟这群真哑巴待久了,嘴皮子憋得厉害,专门跑我这给你所犯的恶行找理由吗?”陈莺被他三言两语逗得心情好起来:“你是北屈的捕头嘛。”“所以你是来投案招供的吗?!“说完陆秉就想咬断舌头,我跟她扯毛犊子。陈莺的笑容越发灿烂:“是的呀,陆捕头,你要如何处置我?”有他娘的大病,陆秉口齿清晰地对她蹦了个字:“滚。”陈莺非但没滚,还把陆秉的掌心翻过来,稳准狠地掐住了腕上一根蛇脉,就跟掐住了死穴般,陆秉整条胳膊酸麻到无法动弹,接着那只阴燧搁在他手上。可能起了风浪,平稳的船身晃动了一下。
金乌从海平面东升,万丈光芒照彻汪洋大地。密州衙署西侧的角门外,一个妇人凄婉哀求着进大牢探视,衙役不耐烦地挥手驱赶。
妇人哭诉着下跪:“我求求您了,官爷,您通融通融,让我进去看看他吧,赵大山是冤枉的呀,他是被冤枉的呀。”“赶紧走。“衙役扯出自己被其拉扯的衣袖,砰地关上角门。妇人不死心,一边拍门一边哭求:“大山是冤枉的,大山是被冤枉的,你们不能杀他的头啊。”
可是没有用,衙门里没人搭理她,她拍打了一会儿,只能独坐在墙角下伤心垂泪。
“让一下,让一下,”一辆驴车拉着柴火驶过,“麻烦老哥借过。”挡了路的青年男人挪到墙根儿边,他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整个一副如丧考她的衰相。
也是,能守在这当口的,大多是家里至亲好友摊上事儿下狱的,脸色一个比一个愁云惨淡。
“我看你这些天都来好几趟了,"坐在扁担上的小贩捏着草帽扇风,伸头问那位退到自己箩筐边的青年男人,“咋地?家里人在衙门里头啊?犯什么事儿了?”
青年男人转头望了他一眼,没说话。
“要是不给狱卒打点,他们是不会放你进去的。“小贩善意提醒了一句,但见这青年穷困潦倒的样子,嘴唇白得跟脸皮一个色,双颊深陷,仿佛饿了三天。“唉,我看你也不容易。"小贩摇摇头叹息,从箩筐边摸出两个蒸馍递过去,“拿着吃吧。”
青年男人朝他摆摆手。
小贩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