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发无意识地攥紧了手,她并不确定自己的残念和普通人的残念是否有所不同,毕竟真正意义上死掉了的“她”的个体只有她这一个。
只见二分秦晓气息乱了片刻,捂着胸口的手就慢慢挪了下来,那反噬疮疤的气息已然淡去了。
束发身体一滞,她的胸口有了灼热的感觉,她稍微有点开心起来:“秦晓,我给我们讲个故事吧。”
“你这话听着蛮奇怪,等我缓缓。”二分秦晓挥手化出一杯茶水,一饮而尽,“你讲吧,仔仔细细地讲给我听。还有,你就是你,我就是我,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别老我们我们的。”
束发再次望向了许明阳的方向,她有意佯装成看了看李姐和小李,但二分秦晓总感觉她目光所及是更远的地方。束发与同对面和自己一般无二的人对视,颇认真地点了点头,答应她说:“好,你、我。”
一丝落寞的情绪无端闯入二分的心头,很快又消散:“开始吧。”
“这是一个很烂俗的故事,大概是一个人想靠自我牺牲,救千万人的故事。”
此话一出,二分秦晓心头又无端生出一股怒火来:“千万人?这么多人哪是你一个人说救就救的?怎么救?为何救?是天灾?是人祸?”
“你看,你二我八,你就是我分出去的那个反对声音。”
“真理说不定掌握在少部分人手上。”
“……我有没有说过我们已经死了?我是说我和你已经死了。你再反对我也没用,我救都救了。你就老老实实听我讲行不?”
秦晓本不是冒失的人,随意打断别人说话在她看来是极不礼貌的,但是面对束发,她总有说不出的不赞成。可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掰扯总不是办法,她也和束发认真地答应自己一样,郑重地点头:“好,我再不打断你。”
“很久以前,久到人类还没有出现的时候。”
在人类出现之前,“她们”便存在了,或者更早,早在这颗星球上还没有生物的时候,“她们”就存在了,不过“她们”开始只是漫无目的地游走在混沌里。
“她们”天生天养,最开始并没有什么可以描述她们存在的词语、句子,“她们”也并不好奇自己是什么。
“她们”早早被某种力量拔除了许多感情,好奇心、同情心、悲伤、憎恶、爱,然后被一股脑扔到了地球上。
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后,一个又一个的奇迹、契机出现了,这颗星球有了生物,“她们”忙碌了起来。
“她们”并不是一开始就有人类的外表,“她们”会凭自己的喜恶,极其主观地化作某种富有生命力、创造力的生物的样子。
“她们”并不是一开始就需要为生物的残念服务的,说来奇怪,在人类出现之前地球上孕育过那么形形色色的生物,但残念从来没出现过。
那些生物的死亡来得很快,甚至灭亡也可以是一瞬间的事情。哪怕它们死亡的过程是那么迅速的,那么痛苦异常的,它们总还是能够及时接受自己的死亡。
“她们”自由自在地徜徉于天地之间亿万万年,“她们”明明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无所不有,但是“她们”隐约觉得缺了什么,直到“人”的出现。
那是“她们”第一次发现那种黑黢黢的东西,它们有人类的样貌,但并不是人类,它们的同伴也没法看见它们,它们甚至无法理解自己死亡的事实。
“她们”聚在一起,面面相觑,眼睁睁看着同伴一个接着一个变成了“人”的样子。
“她们”有似乎有工作了。
随着人类以惊人的速度创造了属于他们的语言、部落、文字、国家、文明,“她们”渐渐能够描述自己的存在了。
“她们”的外表可以是一切象征生命力的雌性、女性、是所谓的阴阳之阴,“她们”贪恋的不仅生物身上迸发的创造力,更是那种生物的贪婪本性,“她们”极渴望与这种脆弱的生物有所交流。
“她们”并不是为了这份工作而生的,但“她们”主动选择了这份工作。
“她们”太喜欢人类,喜欢观察人类,喜欢以自己的方式和它们的残念互动,“她们”中的大多数希望人类长存、永存。
可“她们”淡忘了,在这亿万万年中,“她们”的形态已经改变了上万万次。
人类就要因为“她们”最喜欢的、对一切的贪婪而灭绝了。
“既然这么喜欢,我们为什么不能创造出新的人类呢?”
于是“她们”筛选出了其他自己喜欢的生物,赋予了它们人的样貌、人的智慧、人的创造力、人的贪婪,人的一切。
这个过程是血腥、残忍而又快速的。
在最后的旧人类灭绝之前,“她们”就已经完成了对新人类的创造和筛选,新人类欣欣向荣。
“太好了,又有源源不断的人类残念供我们消遣了。”
“她们”与残念交互的方式千差万别,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