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颈饰,道。
“嗯,是她收的一个古董胸针。”
林枣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第二个生日愿望吗?”
他问。
常乐言讶异于林枣阳的敏锐。
她看着他,点了点头:“是。”
“难怪……”林枣阳笑道,怪不得先前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冯厚粲她……”常乐言突然道。
听到熟悉的名字,林枣阳正觉诧异,下一秒,便听见常乐言继续讲道,“她和我爷爷结婚的时候,穿的并不是婚纱。”听常英颖说,冯厚粲总觉得那太过隆重,也不喜欢西式礼服的张扬,“就只找人赶制了两件旗袍当做礼服了。”
在那个什么都还很珍贵的时代,这算是一种奢侈又实惠的做法了吧。
这样,以后有什么重要的场合,那些衣服也还能拿出来穿。只要保存得当,物质的留存总比记忆来得更久远一些。
突然,常乐言像想到什么似的,又重新朝他看了过来。
“第一件更精致复杂一点的,冯厚粲的主礼服,我妈在她婚礼上当敬酒服穿了。”常乐言笑着讲。
也是神奇,即便在不同的年纪,她们一家三代的身材竟都差不多,量身定制的东西,也能穿着刚刚好。
“敬酒服?”林枣阳觉得吃惊。
他不知道过了几十年的东西,竟然还能拿出来穿——而且是在这么重要的场合。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合理。
那可是常姨,有这样的想法一点也不为过。
他在工作的时候都不时能接触到LECAN这个品牌,可能做衣服的人,本身就对服饰这种东西有着格外敏锐的嗅觉,对某些特别的衣服倾注感情,也并非值得意外的事。
“那这件是……”
常乐言颔首,“这是第二件。”
冯厚粲的,另一件“婚纱”。
林枣阳倏地一下红了脸。
“帮我拍张照吧。”常乐言笑着说。
常英颖想了一天了。
林枣阳一愣,接着,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迅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还有百分之九的电,没关系,能撑住。
“用我的吧。”他用尽量平稳的声音说。
常乐言刚低头去找手机,才想起来,旗袍没有口袋,她一早进屋换衣时就没将它给带上。她仰回头看他,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也可以。”她笑着道。
林枣阳举起手机,“那——”
“先等一下。”常乐言忽地想到了什么,转身往餐桌那儿走。
再一抬头,常乐言抱起了那束一直摆在书堆上的花。
她朝他走了过来。
林枣阳愣了两秒,悄悄地,按下了录像键。
常乐言化了淡妆,镜头里的她和之前素颜时相比,完完全全是另一种风格了。
让人呼吸一滞的那种美。
林枣阳觉得神奇。
不知道她这人是怎么长的,学习好就算了,连这种事情好像都无师自通。她本身的外貌条件就已经很好了,在化妆上,好像也自动略过了手生阶段,即便是略施粉黛,也能将自身优势发挥到极限,还和这身衣服格外的契合。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常乐言站定之前,林枣阳又悄无声息地按掉了录像键,将手机调整到照相机部分——live形式。
“可以了。”她微微笑道。
“好。”林枣阳欣然道,其实还没等她指令就忍不住拍了许多了。
常乐言从很小开始就熟悉被孟赵頫拍了,虽然绝大部分是抓拍,并不需要她特意摆什么姿势,但至少让她养成了一个并不抗拒镜头的性格。
只是近两年,在镜头后面站得多了,陡然调换位置,有点像站在树影里的人被瞬间推入夏日曝晒的阳光之下,一下子被那种突如其来的、强力侵占感官的刺目光芒给灼得睁不开眼,盲了片刻。
林枣阳甚至连这种“别扭的”、“不适宜”都完完整整地记录了下来。
他觉得很独特。
“来这里吧,背景干净一点。”林枣阳指了指常乐言的房间门。
没有选枯燥的白墙。
常乐言抬了下眉。
该怎么说呢……刚好,她也正有此意。
如果是她当摄影师的话,她也会指引模特到门处拍一组特殊的、带点儿风格的照片。
毕竟她穿着一身不一样的衣服。
常乐言还觉得意外的一点是,在林枣阳有条不紊的指挥中,她从他身上看到了一种类似于常英颖设计服装、指导手下一众人工作时的冷峻和井然。那种正微弱闪烁着的,艺术光芒。
不知道为何,她觉得他此刻,很像一个真正的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