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的婢女见周则瑾来赶紧走了过来:“奴婢闻春拜见宸昭公主殿下。”
周则瑾摆摆手示意闻春起身:“你们家世子呢?”
安逸畏畏缩缩的从殿里小跑了出来:“参参见公主殿下。”
“安逸世子?”周则瑾心中起疑,这个畏畏缩缩的男人是当日那个月光下放诞不羁把酒言欢的安逸?
“不知殿下所来何事。”
安逸低着头不敢直视她,手也哆哆嗦嗦的抬着
“我我闲逛于宫中,来你这讨口水喝。”她边说着边往殿中走
入殿内环顾四周家居简漏只是架子上多摆着许多坛酒,浑然看不出是皇宫中的宫殿
安逸站在她身后一笑:“我这不比公主宫中,简陋的很,怕是会怠慢了您。”
“无妨。”
周则瑾转眼坐下,自顾自的拿起茶壶来
安逸与她对面而坐,伸手接过茶壶,两人手指相碰
她抬眼看了眼安逸,只见他眉头紧皱紧张得很:“此等小事,还是让臣来吧。”
安逸把水倒好递给了周则瑾
她接过喝了一口,又看了眼安逸见他坐立难安的样子,有些纳了闷
“你真是那日姝妃生辰夜月下饮酒的安逸?”
安逸像是茅塞顿开的样子:“臣酷爱饮酒却不胜酒力,每每喝醉事后变会忘了个干净,想来定是臣当时不省人事惊扰了殿下,还请殿下责罚。”
周则瑾见他如此有些尴尬:“不必如此,无妨无妨。”
两人面对面坐着都有些尴尬,周则瑾此刻有些后悔来毓庆宫了
周则瑾说“听闻你母亲是戈馥人?那你我也算是半个亲戚了。”
安逸又局促起来道:“臣不敢高攀殿下。”
周则瑾尴尬的笑笑,两人又沉默了半晌
“听说你六岁就来了这,想来对宫中的事都很熟悉吧?”
安逸点了点头
周则瑾像是想到了话题便说道:“那你能讲讲我母后当年的事吗?”
安逸想了想说:“庄玉皇后当年…很温柔,是一代贤后。”
“娘娘长相极美,当时陛下还曾给娘娘写过诗:昭若曦和光,皎若人间月,如仙弄尘妆,常伴戈馥香。”
“戈馥香?”
“戈馥女子身上都会有一种异香,清如芳草,媚如繁花,殿下不知?”
周则瑾摇了摇头:“那为何我没有呢?”
安逸说:“或许是陛下的真龙血脉稀释了些。”
“那她是如何去世的?”
“当年您走失时,皇后就怀着太子殿下了,知道您出事后心中便急火攻心,再加上当时生太子殿下时胎位不正,便难产去世了。”
他说这话时慢吞吞的像是生怕哪句没说对惹恼了她
周则瑾又问道:“那敬贵妃呢?”
安逸扣着手像是沉思着该怎么说,莲翘突然开口:“殿下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去凤仪宫呢。”
周则瑾略带遗憾,辞别了安逸,主仆二人乘着软轿又去了凤仪宫
秋月正打理着宫务,见周则瑾来了赶紧迎上前去
“秋月姑姑这凤仪宫都不住人了,还每日都有人洒扫吗?”周则瑾望着四周忙碌的小太监和宫女们问
“是,这也是陛下特地交代的。”
“这都是固定的人来吗?”周则瑾继续问着
秋月点了点头:“这虽不比在主子眼皮底下荣华富贵,但也能图个清闲自在。”
“他们从前都是侍奉过母后的吗?”
“有些是,但庄玉皇后去世时好多宫人都因伺候不当被……”
秋月话没说完,周则瑾也听了明白
她们入了殿内,秋月给周则瑾倒着茶水
“那你能跟我讲讲我母后从前的事吗?”
“庄玉皇后端庄秀丽雍容闲雅,陛下曾说过皇后娘娘是‘昭若曦和光,皎若人间月,如仙弄尘妆,常伴戈馥香’呢!”
“昭若曦和光,皎若人间月,仙玉弄尘妆,常伴戈馥香,”周则瑾念叨着,“看来当年他们很是恩爱,还有吗?”
秋月想了想:“娘娘为人宽和从不为难下人。”
周则瑾继续问:“还有吗?”
秋月又想了半晌,看上去像是很为难
周则瑾问:“秋月姑姑看你这个年纪也不是一直伺候母后的吧?那之前的贴身宫女呢?”
她觉着父皇也为人宽和,也不会至于把庄玉皇后的贴身宫女处置了
“有人疯了,也有人去做了苦差,还有人出了宫。”
周则瑾听着,才发觉原来当年庄玉皇后的离世关系着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