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见过陀思妥耶夫斯基之后,我的生活完全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每天睡到自然醒,无所事事地在基地里逛来逛去,吃点心喝茶,偶尔看突然出现来蹭下午茶的果戈里给我表演魔术,以及——尝试从陀思妥耶夫斯基手上撬走西格玛。
是的,我之所以能耐下性子待这么久,是因为盯上了西格玛,想要把人拐回雪时院家。
只要和西格玛相处过,我相信没人会不喜欢这个外表看似西伯利亚寒风,内心却如博登湖春日里湖水一般温柔的美少年。
“西格玛,你不用这么紧张,果戈里是故意逗着你玩的。”
“我知道。”
“那你还每次都非要赶过来?”
“昙世告诉过我你的体质,我也说过会保护你。”
看着西格玛脸上透出的认真,无奈之余我更坚定了要把人拐走的决心。
说起果戈里,事情是这样的。原本,不知道是因为无聊,还是对我感到好奇,他偶尔会出现在我的下午茶时间。有时候只是蹭几块点心就消失,有时候则会干脆悠闲地坐下来和我聊上一整个下午。
而每次只要果戈里一来找我,西格玛就必定会紧跟着出现。哪怕不加入,也一定会待在看得见我们的地方。自从果戈里发现这点之后,就经常故意挑西格玛有事的时候跑过来,可他偏偏会故意通过各种方式让西格玛知道他又来找我了,然后就边喝茶边笑嘻嘻地坐等西格玛出现再逗弄一番,乐此不疲。
至于西格玛,他不傻,当然明白果戈里是故意的,却每次都会匆匆忙忙赶过来。我劝过他没必要这么紧张,也告诉过他果戈里对我没有恶意。可西格玛总会反过来提醒我别忘了自己是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没有恶意不等于不会对我做什么。
“好吧,你是对的。”目前为止,果戈里的异能力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克制我的守护结界。“可是你一直待在这里陪我真的没问题吗?”虽然很高兴,毕竟这大大方便了我挖墙脚的行动。可若我没记错的话,陀思妥耶夫斯基他们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西格玛作为天人五衰的一员,哪里来的时间总往我这里跑?不会一直在翘班吧?
“没关系,费佳也说让我没事多陪陪你,所以最近都没有安排事情给我。”
嗯?西格玛的话成功引起了我的警惕。陀思妥耶夫斯基可不像会无缘无故说出这么善解人意的话的人,我更倾向于他在算计着什么。
可惜情报不足,以我的大脑来说,暂时还没办法分析出他到底想做什么,于是只能加快挥动“铲子”的脚步。
“西格玛,既然你跟三哥是朋友,当年为什么不和他一起旅行呢?不然也不至于刚出虎穴又入狼窝,落到‘律贼’手里。”和西格玛闲聊的过程中,我得知了他是如何认识三哥的。
当年,没有记忆的西格玛在沙漠中醒来,他茫然地彷徨了三天后,被人贩子抓住当作了奴隶。后来三哥遇到这伙伪装成商团的人贩子,机缘之下结识了西格玛,帮西格玛逃了出来。原本三哥是打算带他一起旅行,或者将他送到雪时院家的势力下进行庇护的,可他一直惦记着从醒来时就拿在手上的那张车票。
“我以为去到车票上的地方就能找回我的记忆、家人,或者至少是认识我知道我过去的人。所以才拒绝了昙世的提议,和他分开了。没想到因为自己的愚蠢轻信了不该相信的人,被出卖给了‘律贼’。那时候我应该想到的,并非所有的人都是像昙世一样值得信任的好人。”西格玛脸上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仿佛对过往的经历毫不在意。可从他日常表现出来的一些小细节,以及此刻微微绷紧的表情就能明白,那段黑暗的过去实际上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那你后来怎么又加入天人五衰了,为什么不联系三哥呢?他如果知道你有麻烦却不联系他,绝对能生气地跟在你身后碎碎念一整年。”给西格玛面前的红茶杯重新填满热腾腾的大吉岭,把装满黄油曲奇的碟子向他推了推,我好奇地问道。
只有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到底是怎么把人忽悠来的,我才能对症想办法把人给拐走。
“因为…我想要家人。”
原来,一年前陀思妥耶夫斯基灭了‘律贼’,并收编了剩余的资产和部分人员。也是在那个时候,西格玛第一次见到他。他招揽西格玛加入自己,西格玛拒绝了,告诉他自己要去寻找一个地方。陀思妥耶夫斯基听后不仅爽快地同意放西格玛离开,还非常热心的表示自己可以帮忙。
“世界是非常广阔的,你之前又几乎从来没有离开过‘律贼’,单靠自己谁知道需要找多久呢?不如让我来帮你。如果找到了,你就去看看,之后是走是留都随你。如果没找到,你也可以回来。”
不得不说,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提议对西格玛来说简直是百利而无一害。于是,西格玛就接受了这位“好心人”的帮助。
可充满了期待去寻找的西格玛却没想到,他自清醒之日起,魂牵梦萦了两年的地方根本就不存在。在拼命调查奔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