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很清楚你的人生规划,但是我能多问一句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晴姐在离开时问了林乔。
晴姐越和林乔相处越觉得自己不了解林乔,原先只以为自己签了一个才华横溢的中二少女,结果相处下来发现林乔在某些方面有些异乎寻常的偏执。用网友的话来说就是“白切黑”。虽然人设很带感,但是晴姐偶尔会担心事情超出控制。
就比如上次录制现场表演的掀桌。对方毫不客气地放出全场,并且给了好几个面部特写。晴姐甚至不知道一个综艺节目对着一个人能设八个机位,即使对方说只是恰好。谁家机位室外也能对着人脸啊?
林乔发作完转身马上旭日暖阳,毫无城府地奔向李亘,看得晴姐叹为观止。
李亘当时也在身边,没想到当时接到小朋友的前一分钟是那样的场景,不禁挑眉感叹:“不然你给她接个戏?”这看起来有点天赋啊,“不然mv她自己演吧。”一整个看热闹不嫌事大。
晴姐不想理人,晴姐脑壳疼。
“她都闹成这样了?”
李亘摊手:“小乔本身就是摇滚乐队,走的又不是乖乖女风格,有点脾气也很正常。发泄了脾气表达了立场,一帮人知道了答案也被树了威风,别告诉我这群人里面都那么好心专门出镜帮忙澄清。”出道这么多年这些眼力还是有的,“视频网站有了热度点击率飙升,他们可谢谢我们没有追究责任还配合节目吧。”
晴姐叹口气:人家明明是店大欺客,知道我们不得不来,没把我们放在眼里罢了。
晴姐:“网友可都说乔乔在综艺上讨巧卖乖,乖乖女人设崩塌变恶女。”
李亘对网友言论无感:“我觉得小乔挺乖的,人本来就是多面的。再说了恶女人设也没什么不好,某种程度上在圈内还能保护她。而且小乔也不喜欢台前,网友再怎么说都不如小乔自己的作品重要。而小乔的作品,最不需要我们担心了。”
林乔不正面回答:“我还是觉得工作跟生活分开比较好,你觉得呢?”
晴姐见她不想回答,耸耸肩,不再问她。
林乔送走晴姐,脑海里不可避免地开始闪过无数场景,林乔往沙发上一躺,放任自己陷进回忆的河流,那些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忆,顺着沙发逐渐将她包裹吞噬。
林乔回到了六年级的一个早晨,烧了一晚上的她没有去上学,但是也没有去医院。这个时候正是父母因为村里有个人介绍去城里工作,把她短暂地交给姑姑照顾的那段时间里。
当时她从前一天晚上洗完澡就觉得热,很少晚上喝水的她破天荒地口渴。刚开始自己也没有当回事,自己爬起来接了水喝。可是后面还是热得厉害,频繁爬起来接水喝水,根本睡不着。
姑姑被她的动静吵起来,面色不悦地听她说完情况,只是说可能洗澡的时候可能受了凉,回床上睡下第二天就能好,让她把水壶拿回房间备着,不要再吵到别人。
林乔寄人篱下不好说什么,将信将疑等着第二天起床,发现自己更严重了。发烧到轻轻动一下脑袋就疼,嗓子也说不出话。
林乔寄希望于有人发现少了一个人,却听到堂弟问起时姑姑回答:“你管她做什么,快点吃完去上学,小心迟到了。”
半梦半醒间,林乔开始觉得冷,又像是回到了自己出生那天。林乔被抱着行走在雪夜,周围都是热闹的气氛,每家每户都坐在温暖的餐桌前吃年夜饭,只有她被抱着走向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
年三十,多好的日子,就适合死亡。多少人熬不过冬天,迎接不了新年。
路上寒风吹过,周边的环境音突然就都消失了,只剩下踩雪的声音,四周突然安静得可怕。
林乔觉得她当时还那么小,怎么不会哭呢?可能是发烧了哭不出来了吧?
林乔又开始觉得热,她轻微地哼哼,头腔感受到了震动,开始微微地疼。
林乔慢慢地醒了过来,看这情形,林乔明白自己只能自救。
忙了一个早上,姑姑终于路过了林乔房间门口,林乔忍着头疼,翻身将床头杯子扫到地上。力道不受控制,整个人也摔下了床。
这个动静,聋子也听见了。
她一打开门就看见林乔躺在地板上,双目紧闭,面色痛苦。终于将人扶起来,送到了镇上的卫生所。
林乔看着输液针刺进了自己的皮肤,终于感受到了生机。
她转头,周围的环境变成了现在的公寓。林乔意识到自己还在做梦,抬头看向客厅。
好家伙,安熠。
救命,别吧?为什么做梦都不放过我啊?我哥呢??
林乔翻白眼,精神还是虚的很,梦里的自己还躺在沙发上坐不起来。
耳边还残留着春晚的声音,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年夜饭和消毒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连照在安熠身上的白炽灯都变成了暖黄的灯光,但他还是背对着她。